姬衡在这一瞬间紧张到了极点。

上一次的记忆中，不管师尊是真心还是为了不落皇帝的面子，都是说了两句自己好话的。

近百年没有再见到九尾狐，姬衡一想到能够再次听见他对自己的赞誉，即便肯定不是出自于真心，他依旧内心激荡。

可他想错了，这一次没有。

妖族族长冷淡的眸光只在他身上扫了一瞬，就重新落在皇帝身上，语调凉薄，把自己和凡尘之人划分的清清楚楚：

“陛下，你应该知道，妖族身处世外，从不沾染凡俗。”

哪怕是每三十年一入世，前来就任国师的妖族族长，也只是为了天下苍生。

并且这一“国”字，并不指单纯的王朝，而是脚下的这一片土地。

皇帝脸上的笑意未曾有有一丝改变，丝毫不因为自己的面子被拂而生气，笑了两声打着哈哈道：

“朕年纪大了，竟然把这点给忘记了。”

“还望国师别放在心上。”

苏哲敛眸：“自然。”

一番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是虚假作伪的寒暄之后，苏哲告别皇帝，孤身前往国师在皇城中的住处。

和其他的朝廷官员不同，作为国师，苏哲所住的地方就在皇宫内。

那是从前朝的前朝就一直留存下来的一座高塔，哪怕是皇帝，都没有上去的权利。

真正能够前往的，只有每一任国师。

001在周围陌生的气息消失之后才动了动耳朵，好奇询问苏哲为什么不去找时柒。

或者说在这个世界，叫做姬越。

“不用着急。”苏哲笑道，“还有两天就能见到了。”

按照妖族前往人类世界担任国师的历来习俗，在抵达后的三天内，皇帝宴请群臣，告知全天下国师已经重新入世。

在这里面还有另外一条不成文的规定：皇帝的所有血脉，也必须到场。

青年一边解释着，走路的步伐却越来越快，两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抵达了高塔之下。

仰头看着以这个世界的发展进度，人类绝对不可能建造出来的高塔，苏哲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。

看来世界线中所没有给出的信息中，有趣的有很多。

伸出一只手开启高塔的禁制，苏哲抱着001踏入塔中。

身后的大门瞬间紧闭，高塔内部霎时间失去所有光亮。

静谧无声的黑暗笼罩了好几秒，从苏哲所站立的地方开始，陆续燃起一簇又一簇幽蓝色火焰，映照出通往高塔最顶的台阶。

替代原主身份，作为妖族族长的苏哲能够分明感受到，这些火焰中所燃烧的，是此前已经逝去的妖族族长留下的微弱残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