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英红说起来就喋喋不休:“得亏警察来得及时,不然你受的伤肯定更重。”
话音刚落,就听到急诊室里又传出一声惨叫:“啊呀!痛死我啦!闺女打老子,天理何在啊!”
陶应然听了,蓦地站了起来,抬腿就要往急诊室里走。
陶英红不知道她想干什么,但仍旧觉得危险,及时拦住了她:“又去干嘛?”
陶应然冷声道:“看他说话中气很足,进去打死算了。”
陶英红急了:“他说就让他说,你应他干嘛!”
“那为什么刚才你要和警察说只是家长里短吵吵架?为什么不把他送进警局!”陶应然红着眼睛,声线都在发抖。
“你也动手了,万一也给你记录在案呢!你就有污点了!”陶英红也很激动。
“我又不怕!大不了鱼死网破!但他骂你,凭什么要忍着!”陶应然愤愤道。
“妈妈能忍!但妈妈不能看你被这个老混蛋拖累!”陶英红道。
“我忍不了!”陶应然抬高了声调,积郁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。
声音撞击在走廊的墙壁上,发出空虚的回响,气氛瞬间凝滞,沉默震耳欲聋。
陶应然肩膀在战栗,一瞬间委屈排山倒海一般地压了过来。
她的鼻尖泛着酸,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,一时之间分不清脸上的水珠是雨还是泪。
“他欺负你……他凭什么欺负你啊……”陶应然崩溃地颤抖着,说话也无法连贯。
陶英红愣住了,她顿了半刻,然后立刻走向前,抱住了陶应然,用粗糙的手轻轻地拍打她略显单薄的脊背。
虽然现在的陶应然已经比妈妈高了半个头,但她仍旧觉得母亲的怀抱是最温暖最治愈的,像是清风拂过草地,皎月照耀山谷。
她宛如回到了小时候,趴在妈妈的肩膀上一抽一抽地啜泣着。
“小毛桃,没事,没事了啊,妈妈在呢。”陶英红轻轻地叹息着,眼里全是忧虑。
就在这时,走廊的尽头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却又在拐角处停顿了下来。
不过陶应然她们谁也没注意到。
顾谨川定定地站在那里。
他第一次看到陶应然哭泣的样子,第一次知道原来要强的她也会有脆弱的时候。
他想冲过去拥住她,却发现她的泪珠晶莹像是世界上最沉重的枷锁,锁住了他的双脚,让他动弹不得。
“卓东的家属在不在?”
一个小护士从急诊室走了出来。
陶应然应都不应。
小护士见没人回答,左看右看扫了一圈,最后锁定了陶应然母女:“哎,是不是你们俩送他过来的?”
陶英红皱眉,道:“对。我是他前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