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运动员们不停角逐,啦啦队也没歇着,纷纷站在圈外摇旗呐喊,战况比赛道上还激烈。

陈惹的眼睛就没从赵又又身上离开过,他仰头看着渐渐慢下来的小姑娘,把奋战在啦啦队一线的叶一铭拉了过来:“叶一铭,我们班的旗是谁举的?”

“韦章林和李旭东换着举,”叶一铭嗓子都喊哑了,伸长脖子往旁边看,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绿色旗帜,“喏,在那儿呢。”

“好,我知道了,”陈惹点头,把叶一铭塞回前线,转身走到绿色班旗面前,冷淡的声音在火热的氛围里格外突出,“可以把班旗给我吗?”

还没跑到半圈的赵又又已经面露痛苦,原本被她甩到后面的选手一个个超过她,没多久她就成了最后一个。场外的加油呐喊和口号声一个劲儿往耳朵里灌,听得她头重脚轻,先是放缓速度跑了小半圈,又提速追了上去。

风声呼啸过耳,跑道外的声音被风声切割成碎片,一片片落进赵又又耳朵里。

“陈惹这是在干吗?陪跑?!”

“我天,他待会儿不还要跑一千米吗?真把自己当超人呢?”

赵又又觉得肺都快炸了,嗓子也越来越紧,天气虽然没有下午那么热,可额头还是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,顺着额头爬过她的眼皮,眼睛被汗沁得有些疼。小姑娘眼睛酸酸的,却不肯服输,一步一步往前跑。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愣,下意识偏头看向旁边,墨绿色的班旗从眼前划过。

赵又又本来就缺乏锻炼,顶着毒日头跑八百米更是人生第一次,越跑腿就越重。

突然,她耳边传来陈惹的声音:“不用着急,慢慢跑,我陪着你。”

他高举班旗,身上似乎染了一片墨绿色,就站在赵又又触手可及的地方,在众目睽睽之下陪她跑步。孟荧和叶一铭也虽然落在陈惹后面,却还是坚持着陪赵又又一起跑。

太阳渐渐西沉,四五点的阳光多了几分缱绻和温柔,橙黄的光斜斜打在陈惹身上,细碎光芒在他眉眼和发梢跳动,陈惹素来平稳的声音因为举着班旗陪跑喘得有些厉害,或重或轻的呼吸声变成羽毛,飘进赵又又的青春纪念馆。

陈惹又说:“这样别人就不会说你是因为馋我的身子才会流鼻血了。”

他轻笑,班旗被风卷起,又轻轻在陈惹面前落下,露出那张精致好看,满眼都是赵又又的脸:“是我馋你。”

很多年以后,赵又又总会再想起这个画面。陈惹穿着一件黑色运动服,高举那面写着“高三一班”的墨绿色班旗,陪她跑着艰难的八百米长跑,在鼎沸的人声和直冲云霄的呐喊声中低声告诉她:“我陪你。”

偌大的操场随处都散落着青春的热血气息,加油呐喊声直冲云霄。

赵又又第二圈过半的时候,前面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过了终点,跑道那头传来阵阵欢呼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