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轻非冷哼一声:“一辈子衣食无忧么,也得建立在他懂得知足的前提下。但你见过几个赌狗回头是岸的?”
“也是。他要还那么大手大脚,多大的家业也败光了。”席鸣说完,问道,“怎么没看见小赵啊,他没来?”
他这么一提,谢轻非也发现赵重云消失很久了。
正要问,吕少辉发了条信息来说赵重云跟他在一块,两人才放了心。
张玉衡已苏醒,得知自己的伤情后大脑一时宕机,傻了一样不说话。
张父像老了十岁,面着墙角站立着不说话,病房内张母的哭声震天动地,尖锐刺耳地折磨着所有人的耳膜。
她起初说着“我苦命的儿”,到后来变成“我的命真苦啊”,等到吕少辉他们到了,她的哭诉已经变成“张燕这个扫把星,当初就不该把她领回来”。
张玉衡灰白的眼珠动了动,声音还是沙哑的:“妈,你刚说什么?”
赵重云不知何时走到了他床边,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,口吻端的是公事公办:“张燕不是你亲姐姐,她是你父母从乡下抱养的。”
张玉衡愣了几秒,转头看向父母:“怎么可能!爸、妈,他说我姐是……你们就任由他们胡说八道吗?!”
父母用沉默告诉了他答案。
张玉衡腹上有伤,情绪稍微激动点都得大喘着以平息疼痛,他满脸极度的不敢置信,怪笑着道:“我姐不是我姐?你们,你们为什么不早说?为什么要瞒着我!”
他突然想起了姐姐的好。
自记事开始,一直是姐姐在陪伴他,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,却给了他数不尽的温柔与耐心。她会牵着他的小手,用本就不多的零花钱给他买冰淇淋。上学后需要寄宿,姐姐总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,吃穿的行囊给他收拾出一大堆。他长大了,姐姐也不再年轻,却依然当他是小孩,新年时的压岁钱次次不落,她将沉甸甸的红封递到他手上,笑眯眯说:我们玉衡有出息了,姐姐今后要跟着你享福啦。
他总会很骄傲,拍着胸脯说姐你放心吧,我以后肯定对你好。
他会做到的呀,他对外再多不真诚,说这些话时一定都是真心的。一家人之间本来就不必过分计较得失,或许他有不好的地方,但……他也没有那么坏,为什么不能等等他,多给他一个机会呢?
可姐姐死了,死前他们甚至还在吵架。
“我们是怎么对她的啊……她是我最爱的姐姐我是怎么对她的啊!你们就这么残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