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公给的。”
凝顾抿嘴,估计是外公为了把他撵出来,故意找的借口。
“你想听什么?”
“还能点歌?”许眷顾诧异,“随便吧。”
空灵鼓的击鼓棒不见了,凝顾用指节敲击,许久没弹过,她试了试手感,才开始弹奏。
鼓声空灵悠扬,像被赋予生命力一样,混着潺潺溪水声,让人跌进想象中的世界,随着一叶扁舟远扬。
空谷传响,哀转久绝。
在竹椅上,外婆手边举着一本古书,天色光明,借着明阳读书。
一曲毕,凝顾心中久久未能平复。
她听闻,许母问过宋姨,他在宋家,过得很好。
宋家的孙辈不少,但本家就只有宋壶深,他回去也无可厚非,本就是人中龙凤,这么多年跟着她在南荔,已经是错位了。
她想起往时夏家敢摆鸿门宴,不就是以为宋家将宋壶深遗弃,才敢骑到他头上的吗?
回去了也好,也不是缺了谁就不能活的,她想。
凝顾微微回神,喃喃低语,“阿嫲,若我不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,是不是也能成为某人的万里挑一。”
外婆摇着蒲扇假寐,听着这话,也料得她心中所想。
“人生在世啊,并不是什么人都与自己有缘的。有些人能做朋友,有些人能做夫妻,但有些人就只有做陌生人的缘分。”
“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,缘起缘灭,命数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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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喜欢迷人的花,有人喜欢结果的树。
夏至。
凝顾一边养病,一边备考,终于考上心仪的学校,临行前,遵守朋友承诺,回了趟江岭。
同年冬季,病情恶化,休学了半年,做了几次手术。
后来,她跟南荔渐渐断了联系。
再也没有听闻他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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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此,有些人黄金般又一文不值的青春,落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