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说起情话时,每个字都像从枫糖浆里捞起,挂着腻人的甜蜜,廖辉陪在一旁,鸡皮疙瘩不知道掉几地。
确认自家老大收了线,他才敢说话:“嚣哥,这头发你真要漂?”
岑嚣笑得人心魂荡漾,语气却轻描淡写:“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。”
“疯了疯了,真疯了?!”廖辉摸了摸他额头,人差点弹起来:“你就算为小学妹的‘白月光’吃飞醋,能不能换种温和点的方式?”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小兔子多招人~”
“这倒是。”廖辉若有所思,但仍心有余悸:“但这也太卑微了,老大你不至于‘自残’吧。”
廖辉时常感慨嚣爷情窦初开,偏偏啃上根“硬骨头”,小学妹委实不是普通人,医学部好几位学长对她蠢蠢欲动,要不是付教授拦着……
还有个文学系的才子,为她写得那首《仰蘼》谱上曲,至今仍是网红大热歌曲。
窗外的黑暗,岑嚣眸光一直覆盖到视野尽头,侧脸棱角温然,略显寂寥硬朗。
他没用水,吞了片氯雷他定,“明早我还要去接她,抓紧时间吧。”
说这话时,岑嚣的眸底泛滥着一种梦幻疯狂的光晕,像是赌徒投掷全部资本,在筛盅打开前的一瞬前。
他承认他嫉妒,但别无他法,如果头发换个颜色,眼尾再点颗泪痣,便能引她瞩目,得她倾心,哪怕只多看他一眼。
连一整颗心,他都可以捧给她。
“你觉得我跟霍荻远像吗?”他终是忍不住,问了这一句。
廖辉只觉得他魔怔:“老大,你可比他帅多了好几倍!不,帅十倍百倍!”
岑嚣高中时,也因为玩笑漂过头发,前后漂了八遍再加染色,才有了日光下闪闪发亮的酷炫银白色。
当时他校园一亮相,就惹得严副校长拿扫帚疙瘩追他屁股后边,整整癫狂了三天,直到他把头发重新染黑。
他头皮敏感,再为非作歹,打架斗殴,就只装过那一回“非主流”。
如果时光能穿越往昔,他真想回到高中,最好是高一,就把小兔子占为己有,让她眼里再容不下旁人。
一夜难得好眠,大清早麻雀就在枝丫上啁啾。
薄薄的阳光突破云翳倾泻而下,混杂着晨后的清透与寒凉,水泥路上偶然能瞥见两片枯叶,北风雕琢成与众不同的锯齿状。
岑嚣的身影,已是宿舍楼下一道惯常的风景。
她却总是倚窗,第一时间去寻觅他,他总是比约定时间早到,含笑与她四目相望,彬彬有礼,闲适随性却雍容的站姿。
有时,手里还提溜着给她带的早餐。
从这个窗户望出去的风景,即便每日相同,今天又格外不同。
他一身风衣衬衫清举疏朗,如琼枝玉树,神情刚开始冷冷清清,但迎上那双鹿眸时,眸子里燃起热烈肆虐的火焰,偶有过路人也是频频回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