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在打工兼职?”
“我是我,妈妈是妈妈。”不能混为一谈,相提并论。
她手术费有医保,而昂贵的人工耳蜗,她手里积蓄满打满算,外加刷够两张信用卡将够用。
她,不会用江家一分钱,这是底线。
冷风袭窗,垂怜少女漆黑乌亮的秀发,白皙盈泽的侧脸眉眼冷淡,跟车内和融暖意产生割裂感。
“后天,就是爸爸和姚姨的婚礼,请帖已经如时送出,而你左侧耳蜗植入手术安排在一月份,在你订婚宴前。”
姚蘼按亮手机,修长的指尖来回拨了拨日历,吐字漫不经心:“看起来这个年,是过不安稳了~”
元旦后就手术,刀口恢复到耳蜗开机,至少需要一个月,开机再到听力训练,又要漫长一段训练时间。
紧赶慢赶在上巳前订婚,他们还真是精打细算,迫不及待。
“阿蘼,跟哥哥说话不用这么见外。”
“哥哥?”
少女清冷地嗤笑一声,却没留意到指尖刚不经意划到屏幕,按通了接听键,话筒那边传来某人暧昧痞笑声,还是免提:“今儿这声哥哥,可不是我逼得?”
她急急忙忙接起,瞬间面带桃花色,关掉扬声器:“抱歉,刚才不是喊你。”
“晚上我去接你?”
“不,不用,我兼职下班晚。”她咬了咬唇,又补充道:“我会自己打车过去。”
“你今天复诊去了?”那边的岑嚣感知敏锐,瞬间察觉到:“现在不方便说话?”
“嗯。”
“是家里人,还是你喜欢的那个‘非主流?’”某人醋了,语气讥诮又玩味,“既然是校友,晚上不妨带来见见?”
岑嚣扯了扯嘴角,吊儿郎当的痞劲,大有拭目以待,摩拳擦掌的架势。
她嗔怪一句,细碎呢喃像潮湿雨雾漫入空气:“哎,又胡说。”
面对江银桦逡巡审视的目光,姚蘼始终警惕,秒变严肃:“不用麻烦你了,晚上见。”
然后利落收线。
江银桦眸光低垂,几句废话裹挟着北风灌进小耳朵里,他说:“是岑嚣吗?叶岑两家的长辈都很喜欢你,看来你们俩感情也发展得不错……”
“这与你无关。”
鹿眸里明明还带笑意,下半张脸却寡淡漠然,荼蘼枝叶本就遍布荆棘,她最讨厌江银桦这般运筹帷幄,算无可算的高贵模样。
微不足道的兄妹情,利益当前时,她只是枚任人摆布的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