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天渐渐阴沉下来, 岑嚣回程时眉眼微扬,锋抿的薄唇勾出一抹极浅的笑意。
小兔子还在同他置气,不仅选修课故意躲到最后排, 乐队排练也是来去匆匆,早来早走, 勉强跟他打个照面。
“老死不相往来”, 仿佛不是句空话。
他没回拙进楼,南辕北辙来了临大学术报告厅。
上午论坛虽告一段落,但仍是人头攒动,平时教科书上才能见到的医学泰斗, 彼此正握着手闲话家常,更有许多莫名而来的莘莘学子驻足求教。
气氛一时热烈高涨, 午餐会的时间不免往后一拖再拖。
他推门而入,来得并非悄无声息,温复临特意冲他挥了挥手:“这儿!”
“难得呀……你能主动从和尚楼上下来, 我这小师妹委实人才~”见他气喘吁吁, 温复临也啧啧称奇, “不过你真要脚踏两船?要不是我拦着,梁浅磨刀霍霍,准备和你决一死战!”
原以为他对叶江两家联姻敷衍抵触至极,“未婚妻”不过虚名,他却一边逢场作戏,又对姚蘼格外与众不同……
“你从哪知道?”他挑眉。
“全临大都传遍了,人文学部院花说你亲口承认,声泪俱下说你和未婚妻在排练室你侬我侬?”
岑嚣声音雅痞,一丝性感的喑哑:“你好的不学,偏学廖辉那狗。”
温复临态度严肃:“作为兄弟,他做任何事我都无条件支持,但作为姚蘼的师兄,我劝你做个人!别招她……”
“在你们眼里,我就这么人渣?”
“苦海无边,回头是岸。”
不远处的姚蘼低调沉静,一身白大褂乖乖站在付教授身旁,时不时耳语两三句提醒,镁光灯下安静淡然,是他未曾见过的从容不惊。
笑意如同皎洁月光,明明浅澈柔软,却处处透着清冷霜寒。
像夜晚的风,轻轻撩拨人的心神,岑嚣摸着口袋里的烟盒,凌厉下颌稍扬,哂了声:“若我偏要渡这苦海呢……”
多情总被无情恼,他们这群死党看得清,岑嚣更甚。
对男欢女爱,他看似放浪潇洒,实则骨子里传统而严谨,虽然某时嫌弃家中二老腻歪黏糊,但他也不想潦草将就,只是不放在心上。
这次论坛是盛事,一行人自然有校领导陪同,朝同方向款步走近。
“岑嚣?!”一道浑厚的男低音。
“叔叔。”他颔首问好,并不打算避讳两人关系。
岑教授兄弟有三,长兄从商,他醉心文史,老幺岑今朝走仕途,年初刚被认命为临大校长,岑家钟鸣鼎食,书香门第所言非虚。
姚蘼不料会遇见他,呼吸难免一滞,他不是项目实验收官,正是争分夺秒的紧要关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