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这种内心深处的恐惧,没有人能帮她,即便孩子的父亲也不行,她必须依靠自己趟过去,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真正做到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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芙蕖在别庄养胎的日子里,能感觉到谢慈寸步不离的关照。
常常,她坐在屋子里,做着粗劣的针线,偶一抬头,就见外面台阶上,谢慈不甚讲究的坐在那里,望着将落未落的太阳,安静着,不知再想什么。
她猜,他也在不安。
甚至他的心思要更细,想的更多。
——事实上,他们都还没得及做足准备。
芙蕖一个失神,针尖扎破了食指,沁出了血珠。
她面不改色的用帕子擦了,开口道:“你希望是个男孩还是女孩?”
谢慈没有回头,他轻声说:“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,我都没想好该怎么养。你和我的性格都不算是好,若是像了我俩,将来保不齐要吃大亏。”
芙蕖仔细思量着他说的话,认真往他们的家谱上数了数,发现他们彼此的父母,竟找不出一个活的如意的。
真是一家子惨一块去了。
芙蕖说:“我娘亲怀着我的时候,也一定给我的将来谋划了一个很幸福的结局。她用力的或者,试图保护着我,可到头依然留下了数不尽的遗憾。”
落日将门口台阶上谢慈的影子拉成进了门里。
像个一动不动的石像。
芙蕖盯着灰蓬蓬的影子,说:“其实我们根本左右不了孩子的将来,别担心了。”
谢慈依然等到天全然黑下来,才起身进屋。
五个多月,芙蕖开始什么都吃不进去,形容消瘦得厉害。
谢慈才得以从那些虚飘的担忧中抽身,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芙蕖身上。
好在芙蕖人虽然憔悴,但精神还很平和。
早年她在身体上落下的一些妇科症,在怀孕时全部翻腾了出来,不仅折腾着她,也折腾着尚未面世的孩子。
短短半个月的时间,芙蕖的脸颊都瘦凹了一大圈,脸上的骨骼显出了锋利的线条。
母体怀孕,几乎是倾尽了所有,哺育着腹中的胎儿。
一日,芙蕖夜里从噩梦中惊醒,感觉到谢慈小心的环过她的腰身。
她缓缓地吐了口气,牵过谢慈的手,放在自己的独自上:“他在动,你感觉到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