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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疆忽然来了这么多外人,第一时间惊动了此地部落的巫医。

大巫医带着人前来查看,见到这座吊脚楼里重新有了烟火,猜到有可能是故人,警惕之心便散去了大半,芙蕖请了大巫医进门,很有些恭敬的意思。

——“您就算不来,我也一定会去拜访您的。”

巫医已经满头白发,据芙蕖所知,她的年纪已经过了百岁,但仍耳聪目明,道“好孩子,不必寒暄,多年不见,你重返故地,是不是仍旧为了那身中凤髓的人。”

芙蕖点头只说了一句是,便再无多余的话,带着巫医进屋瞧了一眼谢慈。

她这回就是为着找巫医而来。

出自南疆的蛊毒,没有人比巫医更能了解其中的药理。

巫医上手一探,便知其中深浅,露出几分惊讶之色:“解了?”

芙蕖道:“是解了……但也快死了。”

巫医说:“那是自然,凤髓傍着他的肉身活了十余年,早已成了互相依附的存在,强行解蛊,乍一引出,他的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。”

芙蕖艰难的问:“可是我该如何呢?再塞回去是决计不可能的了。”

巫医安抚道:“先吊着命,容我想想办法。”

芙蕖追问:“如何用药?”

她将人参服用后的凶险告知了巫医。

巫医皱眉告诫:“凤髓之毒入体便能扭转人的体质,他本就热毒攻心,五脏六腑时时犹如烈火焚烧,你再给他服用温补的圣药,于他而言,自然是雪上加霜。”

原是她把药性搞错了。

芙蕖守着谢慈,心里很有些懊恼自责。

晚些时候,巫医命弟子送了些银花,熬了一碗灌下去,又过了片刻,巫医又收集了一些难得的石斛,叮嘱芙蕖收好,单味服用也可,配药也可。

芙蕖将药分门别类的收好,到了晚间,纪嵘举着灯上了楼,隔着一扇竹屏说:“隔壁有人在盯你,但似乎并无恶意,我上来问一句,是不是你的旧识。”

隔壁……

芙蕖显然忘了点事情。

隔壁曾经住的邻居就是那位饮鲜血的怪人。

芙蕖起初不知他的身份,但后来从南秦公主姚氏那里得知了。

他原就是南秦六皇子的手下,公主姚氏的情人。

芙蕖推开窗,见对面正亮着灯,而方正的窗户内,一道人影默默的静立在那里,正与芙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。

这场面,若非事先有准备,准能被吓破了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