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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开始到结束,芙蕖僵在了原地好似不会动作了。

“你……”

谢慈说:“这是专门为你配的药,相信我,不会算计到你身上的。”

芙蕖终于回过神,歪头看着谢慈,她多么了解他啊,信,是一定不会信的。

但是面对谢慈要做的事情,她做不了干涉。

白天喝了药之后,却没有那种昏昏沉沉的睡意,芙蕖只在午后休憩了一会儿,药确实有安神的作用,让他觉得此生从来没有像这样轻松的时刻。

也许是空禅寺里的生活太安静了。

谢慈只在这里静静的等着铸币的工匠们完工。并没有很积极的去追究崔字号的意图。

他每日早晚专门负责盯着芙蕖喝药,偶尔与断尘大师有些近距离的擦肩而过,再到三娘那边催一催他办事的进度。

从日出到日落,从清晨的第一碗药,到入夜后的最后一碗药,这一天便算是过完了。

自从那日第一次吻过之后,在芙蕖这里便像是开了荤,那种感觉越回味越醇厚,谢慈每每站在他面前的时候,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落到她的唇上,而对于芙蕖来说,谢慈的眼神是比他的动作更致命的存在,她总是要避开,才能把持住冷静。

而唯有一件事,谢慈追究的脚步一直没有停——鼓瑟令。

他仍在与老爷子留下的旧部较劲。

鼓瑟令在芙蕖的手上,却不在她的身上。

芙蕖没有料到,谢慈对此事的执念如此之深,她身为一个旁观者,觉得他似乎有点要往牛角尖里钻的意思。

也许是因为闲着了。

他们俩都不是能闲得住的个性。

空禅寺的日子仿佛将过往匆忙的时光拉长成了麦芽糖,软黏甜腻,芙蕖偶尔在某个不经意的午后,恍惚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扬州别院的日子。

她想,假如将来有朝一日能得自由之身,最向往快活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吧。

在寺庙中晃荡将近一个月之后,芙蕖惊奇的发现,谢慈开始礼佛。

晚上,谢慈盯着芙蕖喝下了药,芙蕖躺下,拍了拍枕边,示意谢慈也一起歇一歇。

这段日子他们经常同塌而眠。

但这仅仅是对于芙蕖而言。

在药物的作用下,她睡得快,躺下之后,说不几句话,便会陷入到深眠之中,而早晨清醒了一睁眼,床榻上永远只有她一人。

谢慈枕在芙蕖的身边。

芙蕖想起的那句话,她说:“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……我们算不算?”

谢慈仰面望着漆黑的帐顶,说:“算。”

芙蕖:“你开始信佛了?”

谢慈道:“不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