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菊花送进了苏慎浓的秀楼里,芙蕖最先一饱眼福。

苏慎浓端详过这些花儿,说:“听说白小姐是爱花的人,果然不错……咦?这是什么?”

其中一只花冠下追着艳红的流苏,苏慎浓小心取下,竟是一方折叠的花笺。

苏慎浓拆下流苏,将花笺展开,缓缓的念出上面的字迹:“晓看天色暮看云,行也思君,坐也思君……这是白小姐的字迹?我的天,这莫不是写给我三哥的罢。”

苏慎浓见芙蕖在身边,转手将花笺递给她看。

芙蕖低头盯着那两纵行的簪花小楷,手指捏着花笺,动了一动。

这不是白小姐的字迹,这是她自己的字迹。

芙蕖识字是在离开白府之后。

姚氏和白小姐不可能像偷走她的名字和身份那样,连她的字迹也学了去。

当年,芙蕖有生第一次提笔,是谢慈握着她的手,一笔一划教的。

如果世上有人能将她的字迹模仿的惟妙惟肖,除了谢慈,不作他想。

巧的是,谢慈此刻正在白府中冒充花匠。

白府送出来的花其中有一道必经花匠的手。

他传这两行诗是何意?

模仿她的字迹,是为吸引她的注意。

他透过这两行诗,真正想表达的,是什么?

他用的花笺也不寻常,是前段日子,他们从北境回京的途中,在兖州小镇一处卖胭脂妆粉的店里,芙蕖偶然兴起买了一刀压着梅花纹的笺纸。

芙蕖自己收藏舍不得用,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拿走了一页。

芙蕖:“白府送花的人离开了没有,召来一问便知。”

苏慎浓经她一点,忙追问道:“人呢?”

下人回话,说:“人还在外面候着,说是等姑娘您的示下。”

苏慎浓到前厅里见人,芙蕖主动跟了去。

前来送花的果然是白府的花匠——红隼。

芙蕖站在门侧,隔得远一些,盯着那陌生的身影移不开眼。

谁也想不到,此刻面前这位卑躬屈膝的花匠,竟是当朝权势滔天的谢慈。

当然,也没人敢想。

苏慎浓首先寒暄道:“白小姐的病可好些了?”

红隼规矩回话:“入了京一直水土不服,恐怕一时半刻难好。”

说的倒真像那么回事。

苏慎浓有几分信了,道:“既如此,还请白小姐好好养着身子,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……我见了白小姐附于花间的信,不知是何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