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慧智开口的那一刹那,电光火石之间,说时迟那时快,谢慈的扇子半展,切着风挡在了自己的眼前。
芙蕖眼睛没瞧清什么。
耳朵里却敏锐的听到了细微的金属碰撞声。
谢慈用扇子戳着慧智的眉心,把人逼远,折扇横在面前,白玉的扇骨上,竟深刺进了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。
那银针连玉骨都能刺透,更何况人的皮肉。
芙蕖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,谢慈原本泰然自若的身体,不得不被她带着一起抖。
但他能制得住芙蕖。
只消反手轻轻一握,芙蕖冰凉的手便逐渐有了温度,心里的惊涛骇浪也在他的安抚下恢复平静。
谢慈用扇骨托着银针,凑到鼻尖一闻,道:“这个味道我熟,三年前,贵寺递给我的茶水里掺了不少啊。”
慧智的脸僵住了。
谢慈的身手好得超乎她的想象。
她方才一击用了自己最狠的杀手锏,图得就是一击毙命,眼下她的计划失败,她有点后悔太早撕破脸了。
谢慈会放过她吗?
慧智的目光转向了灰败。
谢慈慢条斯理地将三根银针拈起,叮当一声,投入了茶水之中。“长公主,三年前,在下纵有天大的本事,也不可能得见那些早就烧毁的秘史,但是我的姐姐谢太妃,是咸明十三年入宫。”
慧智冷眼道:“可她也不曾见过我,她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。”
谢慈:“不,她知道,她早就知道。”他说这话时,有种击溃一切的果决之意:“谢太妃在南华寺清修过好长一段时间,想必她从未在您跟前露过马脚吧。殿下,您终日困在这南华寺,是把自己的心计也给困窄了。”
慧智不可置信:“谢宣芷她算计我?她敢算计我?”
谢慈“呵”了一声:“算计一个早已跌落尘埃无权无势的废公主而已,有什么敢不敢的,长公主,您身边没有人了。”
从他袖中滑落出那枚明镜司的金令牌,方方正正地摆在案上。
外头,女尼的尖叫声响彻了禅院。
谢慈道:“明镜司办案,从不怜香惜玉,他们眼里无男女之别,谁反抗,谁死。”
慧智冷眼望着他:“我听闻明镜司向来只听从皇上一人的指令。”
谢慈:“皇上想要做的事情,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。”
他推了那杯浸了银针的茶到慧智面前,收起扇子站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