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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慈把茶碗还了回去,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
芙蕖困在山穴里,有半天了,下面仗打得你死我活,他们的所在倒是隐蔽,到现在为止,谁也没发现。芙蕖手里捏着一块梅花令,细细的揉搓着上面的纹路,负责看守她的人一共六个,松散地围在她身边。

猛虎就算是打瞌睡,也没有猎物敢上前摸屁股。

芙蕖特别识时务的一个女人,不用他们警告,乖乖地呆在角落里,一动不动想自己的事情。

她想到了银花照夜楼的格局。

据说银花照夜楼共有四个分堂,各自以梅兰竹菊代指。

但江湖上混的久了,不难摸出他们行事的规律。

就拿芙蕖手中的这一块梅花令来说。

但凡涉及到朝廷的纷争恩宠,十之有九都是梅花令出手。

他们好像格外擅长此道。

陈宝愈……

他就是故意将她和谢慈引到北境的。

他们明明在金瓯赌坊打过照面,陈宝愈还硬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。

那位陈王世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。

芙蕖反复告诫自己冷静。

疑惑太多了,她需要找到一个思考的切入点。

她对朝廷的局势太不敏感,还是要从自身开始找起。

比如说——陈宝愈为何认得她?

芙蕖将自己进太平赌坊之前的足迹,从头到尾捋顺了一遍。

九岁之前的扬州别院。

十二岁之前藏身与徽州的场子里,扮成小子的模样厮混,也不大可能有际遇碰上陈王世子。

后来去了南疆,又是三年,那个地方也不大可能,他成天藏在吊脚楼里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和凤髓的母蛊你拉我扯,基本没见过外人。

再然后呢?

南疆事毕那年,她还不到十五岁,刚驯服了身体里的母蛊,正打算往燕京城走,有件横生的事故绊住了她的脚步,她又跑了一趟南秦,短暂地呆了几个月。

南秦啊……

芙蕖想到这,有种豁然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