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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门,谢慈正立在桌案前,但也没抬眼看她。只说:“你还真是能耐,苏小姐那般隐秘的私事都被你套出来了。”

芙蕖假装没听见那淡淡的嘲讽。

她看谢慈正在写信,灯就搁在手边。他右手上贯穿的伤口仍未完全愈合,稍微一动,便能从雪白的纱中渗出血迹。

芙蕖嗅了嗅鼻子,闻到了一股外敷用的药膏味。

不是很好闻。

她问:“你今天又干了什么?伤口崩了?”

日常的写字读书,他用左手完全能应付得了,芙蕖想不到发生了什么大事,让他不得不动用右手。

谢慈抬手在面前,瞄了一眼,道:“它今天帮了我的大忙。你那具尸身脖子上的掐痕是右手,但郎中可以作证,我从赌坊出来的当天,右手几乎废了,完全没有余力去掐死一个人。”

芙蕖:“刑部给你验伤了?”

谢慈:“那狗崽子的仵作徒弟,用尸刀剖开了我的伤口,从里到外瞧了个究竟。”

如此说来,他在回府之前便又伤了。

但在谢府门口碰面的时候,他倒是掩藏得很好,她一点也没注意到。

芙蕖环顾书房,道:“吉照呢,叫她来给你换药。”

谢慈写好书信,搁下笔:“她走了。”

他的右手,只是一个略带血腥的插曲。

芙蕖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。

谢慈也没回避。

他道:“不用你操心我,想问什么,直说吧。”

如果芙蕖想问。

那她有太多的问题,足以掰扯到天亮。

譬如__他当年为何会夜宿南华寺?他身边为何不带任何随从或亲信?他到底在经历何种不为人知的痛苦?他与苏小姐那惊鸿一瞥的相遇,有没有在他心里留下难忘的痕迹?

心里抑制不住的翻江倒海,可一开口,芙蕖只道出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:“我没有什么特别想问的,只是感到匪夷所思,三年前……算算时间,已经大权在握的谢大人,您也有遭人算计的时候啊?”

第14章

谢慈听她用了“算计”这个词,有几分高看她一眼。“你怎知是算计?”

芙蕖道:“我长了脑子。”

谢慈:“我父亲一开始不想用你,就是因为你太有脑子了。”

芙蕖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,说:“谢老侯爷不需要会思考的人,他只喜欢听话的奴才。你的姐姐谢太妃,完全承袭了谢老侯爷的用人之道,可见是亲骨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