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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它熟睡了,毕竟外头月亮高悬。

郁封浑身酸疼,撑着身体坐起身时还有些头晕,双眼发黑。

他身上换了件睡衣,款式有些特别。领口往下有蕾丝花边与丝带,长袖宽大且束腰,衣摆像是较为内敛的长裙。介于男士与女士之间的中性款式。

一旁的床头柜上摆着夹满蓝莓果酱的面包与牛奶。看见它们时,郁封才后知后觉感到喉咙干涸,胃部灼痛。

他伸手去拿,手腕上的痕迹就遮掩不住了。青紫色如同颜料一般蜿蜒向里,郁封垂眼,仔细看了两秒,单薄衣料其实遮掩不住它们,只是因为夜晚才不够惹人注目。

不过他不算太难受,伊塔洛斯应该有为他仔细清理。

他将面包两三下吃完,甜牛奶一口饮尽,去弄那铁环。

链子算不上粗,只是凭凡人的力量想要弄断得花上点时间,很显然,他现在既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,更没有趁手的工具。他能活动的范围只有整个床榻,腰和腿酸软难忍,勉强踩上地面后连茶几都碰不到。

他缓缓坐下,靠着床尾喘气。

链子的另一端甚至光明正大摆在床腿下,他走动时还能听到铁环与木头碰撞的响动,完全没有做任何多余的措施。

伊塔洛斯料定他不能抬起这张过分大,也过分重的床。

啧。

壁炉里的火焰还没有熄灭,燃得不是很旺,窗户大开,吹进来冷风也不觉得冷。

只是偶尔有冰凉的一点落在肌肤上,让他激灵地拉回理智。

好像是在下雪,时间过得这么快吗?

他记得事情发生在夏天,不算炎热的夏天。

怎么就开始下雪了呢?

点点白色的雪花在夜空里很清楚,只要他适应了窗外的色调,就能看见漫天的白色飞舞着落下。

而茶几上的花瓶被移到窗台。

他碰不到窗台,极限之后也仍然差一掌左右的距离。

花瓶中的花朵他不会记错,毕竟他脑子中只有几个画面算得上深刻。那几株干枯的洋桔梗,掉得花瓣更多了一些,但远远不到只剩下茎秆与脉络的地步。雪虽然小,但落在上面被暖流融化,也缀了些水珠。

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换过花?

啊,好像,好像是有的?

不过每次换得都不太及时,伊塔洛斯不太乐意他们进房间,因此总是自己带着处理好的鲜花摆入瓶中。最近他好像很忙,所以没能顾得上。

在他不在的时间,郁封只能睡觉等待,无趣也有趣。反正不知道哪次睁眼后就能见到那人。日子还算平淡,谈不上讨厌,只是偶尔会心悸,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