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封陷入沉思。
小球绕着他蹦跳,郁封一伸手,它就落在他手心。
这一点来说,很像那只鸽子。
郁封揉着小球表面的绒毛,忽然想到,他之前不是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?
怎么差点忘了。
在塞梅兹的虫巢里,通过空间转换将自己送出。没有出路那就自己找出出路。
郁封手掌放在画像上,他感受着画像表面的力量。半晌,他确定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装饰品。画像不是所谓的通道,所谓的通道是附着在画像上的,法涅斯的力量。
想了想,郁封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另一把匕首。
是在画廊中,墨涅作为礼物送给他的,可以切断一切想要切断之物的刀具。
随后,握住匕首的那只手中缓慢的出现一缕缕力量,翻滚粘稠的黑雾被单独抽取,它们附着在画像上——其实想明白要如何做,画像只是其中一个可有可无的介质。
直到力量的大小足够一个成年男子通过。
郁封便用匕首切开了它,连同画像一起。
那些安分的黑雾像沸腾的水骤然翻滚,伸出无数触须去拉扯他的身躯。
郁封终于踏入。
已经不记得之前穿透黑雾是什么感觉,但好像并不漫长?他想起来,简单得只是跨越门槛那样,而不是像现在。
失重感是触碰到黑雾的一瞬就开始的,郁封反射性给脚下留出缓冲,然后静心等待结束。
在下坠的途中,耳旁有许多声音出现又消失,仿佛穿过了无数场景。郁封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。
他觉得自己是在眨眼,但连身体上的感官也变得迟钝。
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一会儿,最终定格。
嘈杂的交谈声、小提琴与钢琴的奏乐、红葡萄酒与玻璃杯、烟草与香水。这些事物的特征比眼睛先一步传到大脑。
意识到自己正在一场宴会中时,郁封的眼睛仍然不能看见任何。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秒,而当视线逐渐明晰,黑色褪去后,金黄的宫殿里,往来的雍容华贵的宫廷侯爵们,在一切眼花缭乱中,撞入他眼帘的是伊塔洛斯的眼睛。
在水晶吊灯的暖黄光线下,像第一缕曦光,又如同不眠夜的狂风骤雨,让他忘记呼吸,忘记思考。
这双眼离他这样近,不带有玩味,不带有戏弄,仅仅只是纯粹而直白凝视他。唯有的笑意也轻柔真挚。
眼里只有他。
伊塔洛斯耳旁的发丝轻晃:“你在愣什么?是紧张,还是在不满我与她人交谈?”
“什么?”郁封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任何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