啧。
谁会信。
荒原上有火,各处轰鸣作响,他在其间任意穿行。舰队对于无法靠近克鲁格感到恼火,对郁封来说轻而易举。他进到那片天地,立即就被寒意与杀意扎了个透。
克鲁格与虫类密匝匝缠绕在一起,很难找到其中那抹银白。
郁封站在空间边缘遥遥望去。
伊塔洛斯。
他念道。
伊塔洛斯听见了,但他没有立即回应。敌人过于难缠他也需要认真对待,实在是令他心中不爽。尤其是虫母与虫父隐秘的打算很难讨喜。
原本恢复得七七八八的力量高强度使用,已经超出躯壳的承受范围。裂缝出现在各处,除了皮肉还有骨骼。他能在每次大幅度的动作间听到清脆响声,也能感受到肌肉某个瞬间猛地失去力量。
超过一定强度反而力不从心,可若是不这样就无法胜利。诅咒带来的约束从来没有困扰过他。啊,差点忘记,在诅咒后的几百年他都处于沉睡中,几乎没有机会使用。
地空战力没办法像他的支配者那样完全拖住虫族。克鲁格有万千属下,即便他能用游影拖住一些、用刀剑解决一些,但它们还是能源源不断汇聚虫父身旁。不太好近身。
力量急剧消耗,空气中每一秒所蕴含的杀意水涨船高,几乎化为黏腻冰凉的实质。伊塔洛斯不顾喽啰阻挠,眼里只看得见虫父的位置,他的每一次攻击与动作也只是为了铲除阻碍近身虫父。他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,比起算计本来就有计划的虫父,他更倾向于毁掉一切。
虫类赶到的速度比不上它们的消耗,大地满是钢铁与甲壳的残骸。焦糊味的烟尘在朦胧晨曦里飘荡旋升,苦腥的体液浸透荒野。
最终,伊塔洛斯落到克鲁格头顶,一剑刺瞎了它的双眼,又翻身顺着触须往下配合游影割断了它一条前肢。克鲁格痛到发狂,连带着所有虫子都乱了阵脚。随后,它不再试图与伊塔洛斯战斗,它留下一些战力,自己再度隐入虚空,消失不见。
没有那么容易逃走。
伊塔洛斯收回长剑,剩下的游影也随之消失虚空。他不会让它逃走,今天非得做出选择,克鲁格会回来结束战役,而那结果只会是死在他的剑下。
身形一晃,他出现在支配者身前,背着光,带着笑。
“为什么不回应我?”再怎么生气,被晾在一旁也早就冷静下来。郁封打量他身上的裂痕,皱眉拿出仅剩不多的绷带,缠绕在他最严重的脖颈。
“如果我离开,你可就要输了。”伊塔洛斯撩起杂乱的长发卡在耳后,讲话有些意味不明。
郁封:“你也不是没长嘴。”只要伊塔洛斯回答,他敢肯定那声音一定会传到他耳中,一定会让他听见。
“或许见面才算回应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