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手抓住他的衣领:“杀了,他们。”
于是刺客倒下,于是长剑没入。
好像怎么都没办发避开这一剑,好像这剑是从他心脏处长出。可他确实拥抱住对方,感受到这温热与鲜活。
少年因被禁锢在怀中所以冷眼仰视。
“柏温。”伊塔洛斯低声喊他,手中却引着对方把剑又送进去几分。
“你认识我。”少年眉间露出点疑惑,但仅此。
他们能够交谈的时间少之又少,是一个呼吸,又或者两个呼吸,不能看够一眼时间就会过去。
伊塔洛斯的怀抱空了,如同拥抱一阵风,失去时会感到冷。
“柏温。”
“我亲爱的柏温。”他喃喃低语。
咳嗽声响起,脚步无力来到前方。
普罗格盛夏的夜晚少有热度,如同它的称谓‘宁静之乡’,一直温柔清凉。所以当事情来临时也格外无情。
那条月光做分界线的巷道,刺客尸体堆积,终于翻滚落到这边。就像下城区来不及运送到城外焚烧的病人那样,露出青白死色。惊恐睁大的眼珠望着上方,那些重叠的自己,互相对视。
伊塔洛斯试过一次又一次,在少年倒下前呼唤他,对方确实有微弱反应,但最后结果相同。
为什么呢?
亲爱的。
为什么呢?
伊塔洛斯走向少年,将他拥入怀里,扣住伸来的手,亲吻手背。这样的动作太过熟稔,从前有过很多次,现在也有过很多次。
它们都有着相同的含义。
可惜对方不能明白。
少年艰难抬眼,有一瞬错愕——原来你是这种人——随即露出讽笑:“杀了他们,我就是你的。”
既然他的柏温那样说,他就相信。
所以不能避开的短剑更畅通无阻地刺入心脏,对方离开得也就更无所顾虑。
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手,抿唇思考。
少年落入怀抱,伊塔洛斯问他:“你会想到哪里去?”杀了刺客报仇,杀了他之后,你会到哪里去?
对方难过垂眼,声音沉闷:“只有蜜糖和甜酒。”
伊塔洛斯觉得自己憎恨爱人的抛弃,所以不去回想从前,他认为自己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目的,或者说,找个新的开始。
但某些回避的执念呼之欲出。
“你在哪里?”他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