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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相灵应了一声,道:“这场雨下了,怕是天也要冷下来,府中一些东西也该准备起来了。”

殷上没说什么,依旧啜饮着手里温热的茶水,道:“你是正君,自然你决定就好。”

周相灵抿着唇笑了,起身去柜子里拿了软被铺在窗榻上。

殷上本想说不用如此,反正她也不睡,但看着周相灵脸上浅淡的红晕,还是默默地咽下了想说的话。

周相灵喜欢的怕不是什么阿秋,而是她。

她早该发现的,啧。

殷上有些懊恼,看着周相灵忙碌的背影,难得生出一丝无措来。

……

亥时不到,外面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来,殷上枕着自己的双手,靠在窗榻上,默然听着雨点打在窗子上劈里啪啦的声音。

那边周相灵吹了灯,正准备上床,可听着雨声,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:“这么大雨,你若是翻窗恐被淋湿了,不若便留在这吧。”

说着,窗外又是一阵轰鸣的雷声,殷上眉头微蹙,道:“无事,这么大雨礼官应该也回院了,我倒时候从门口走就好。”

周相灵默然片刻,转身从博古架边拿出一把油纸伞,靠在窗榻边,道:“雨大风寒,别淋湿了。”

殷上嗯了一声,没再接话。

……

一直等到子时中,周相灵的呼吸声才逐渐平缓下来,殷上又耐心等了片刻,才轻手轻脚地起身,却没像与周相灵先前说的那样走正门,而是依旧启开窗离开了。

听到窗子阖上,周相灵才轻轻掀开了帷幔,默然看着窗子的方向。

那柄油纸伞还在榻边,未曾被他所愿的人带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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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上冒雨回了正屋。

江遗雪的一些东西搬去了镜水斋,但人却是一直留在正屋内,殷上晓得他不会愿意的,就给他做了个明面上的功夫,没有强迫他搬。

她本以为这么晚回来,江遗雪应该会闹脾气不开窗,然而等到她走到屋后的时候,却发现窗子并没有关,正整个洞开着,迎接着窗外的狂风暴雨。

殷上眉头一蹙,抓着窗台翻进去,发现江遗雪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腿坐在窗榻上,半个身子都被雨打湿了一片,单薄的里衣正湿漉漉地贴在肌肤上。

殷上一把关上了窗子,低斥道:“又发什么疯?”

“我没发疯,”江遗雪小声说了一句,道:“我在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