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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山道之上确有兵卒把守,但如今整个汀悉的眼睛都盯着战况不明的镶云城,四周城池的守卫也薄弱了许多,对于雪夜偷袭来说,是个很好的机会。

此际亓徽只有三万兵卒,郑麟勉强带来定周的一万人马,总共只有四万人,但汀悉若是从都城派兵救镶云,以他们先前造的势来说,来应对的少说也得有近十万人,如何以少胜多,便是此次用兵的关键。

为将的三人中,宁、郑二人颇有威名,让他们一前一后去包围敌军,以震慑敌军,再加之晋呈颐箭术超绝,便带着两军中擅弓之人匿于两边高山,再辅以滚石,此战能做到这一步,便是胜了大半。

唯一让殷上有些疑虑的,是北部的战况已然越来越不容乐观。

照她所想,吴真自恃国力,不应该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汀悉,不仅允其于本国作战,为其提供军械后备,还后续予其十万援军。

郭长垚……

不应该啊。

议事毕,余众已然退出,只剩晋呈颐站在案前,见她神色不虞,问道:“殿下在担心氏白之战吗?”

殷上点点头,说:“此际看来,周垣已然得势,必是不拿下氏白不罢休了,即便此战得胜,可能也保不住氏白。”

晋呈颐道:“我们已经尽力了,薛将军领了近十万的兵马去支援,再加之溪狄也出了兵。”

殷上道:“我是怕崔隽,此人是个变数。”

晋呈颐道:“可氏白王不是不喜欢她吗?”

殷上笑了笑,说:“就是因为不喜欢她,所以她才有可能是变数,我能走至今日,其中的缘由很多,不乏是亓徽后备充足,国民安泰,再加之亓徽王室民间声望很高,投军者众,但最重要的,是亓徽无储位之争。”

晋呈颐眉目一动,看向殷上,道:“殿下是说崔隽想要王位?”

殷上道:“虽则于定周之时,她沉默寡言,不与任何人交好,但能看出她并不是一个安居一隅的人,当年前往定周为质的各国王室,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,是在家族的无奈和担忧之下前行的,大多都是像江遗雪、湛卢博那样,不为国君所喜,故而被挑中送往定周,崔隽也是如此。”

晋呈颐想到什么,道:“王上是位明君。”

殷上点头,说:“母亲自然是明君,现下定周十五国的格局,大半掌握在亓徽之手,你们看似是我在运筹帷幄,其实不然,这个局面是一代代的亓徽王所积累下来的,我只不过是站在了她们的肩膀上,又遇到了一个恰逢的时机。”

晋呈颐难得笑了笑,说:“殿下不必妄自菲薄。”

殷上也笑,在他和林泊玉面前,自己总是最放松的,轻叹了一口气说:“崔隽态度难明,且与周垣更为交好,虽则氏白拒绝了汀悉的谈判,可此人却有自己的野心,她若投奔周垣,氏白便更是难救。”

晋呈颐道:“相贞先前谈判态度不明,其实也就是更倾向于汀悉,此番若是氏白战败,那溪狄身为已经援助的邻国,必然是要打开城门接受氏白残兵流民的,那下一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