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上佯装未闻,见他退无可退,只歪头笑了笑,转瞬手起刀落,彻底了结了他。
木门轻摇,沈越西声音骤断,身子软下去,双手正捂住脖子死不瞑目地盯着她。
可她脸色却丝毫未变,随手扔下匕首,冷声道:“拖下去,脏了我的眼睛。”
林泊玉应是,走上前来,单手将他扯起,打开门,快步拖了下去。
直到地上的血迹逐渐凝固,殷上才似乎想起屋内还有一个人似的,转过身来,走向一直一言未发的江遗雪,伸手扯下他头上的布巾,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。
二人沉默对视,屋内一片滞涩的沉寂。
几息过后,江遗雪骤然上前一步,倾身把她抱进怀里,脸埋在她肩膀上轻蹭,声音微涩,说:“我害怕。”
殷上没动,也没回抱他,只问:“怕什么?”
江遗雪说:“我想到那天晚上……如果你没来,我、我……”
沈越西所叙,只不过想尽量摘干净他自己,然却破绽百出——当时只有他侍从知晓此事,告诉了他,若他真对江遗雪没有不轨之心,何必告诉湛卢博,只不过自己有这个心没这个胆,想让湛卢博来当这个出头鸟,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依附他的可怜之人。
若是那晚殷上没有来,他会遭遇什么,又会被谁带走,现在站在哪里,要面对什么人……
又或许,今时今日已经死了。
他语气里满是后怕,用力地抱紧她。
闻言,殷上动了动,伸手覆在他后背以示安抚,慢声说:“别怕,我会为你报仇,欺负你的那些人,我会一个、一个地杀干净。”
她一个字说得比一个字慢,声音是带着杀意的冷冽。
江遗雪却不怕她,听了此话,还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,含混地嗯了一声,侧脸亲在她的脖颈上,慢慢地啄吻上来。
然而正当要亲到她的嘴唇之时,她却突然伸手,锢住了他的脸。
江遗雪绀青色的眸子里透出一丝不明,哑声问:“怎么了?亲亲我……”
可话未说完,却被殷上毫不留情地打断:“你何时与周垣有来往的?”
她语气平静,似乎并不是发难,然江遗雪却转瞬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,浑身发凉,伸手覆上她锢着自己的手,急切道:“我没有!”
他见她依旧表情漠然,委屈道:“我真的没跟她说过几句话!是!是有一日,她来寻我,说要我跟她走,但我都拒绝了!就是你说要带我走的那一日,你记得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