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十几日,就都是这样的日子,不过到了后面,有些流民恢复了一些力气,感恩他们,会来帮些力所能及的忙,整个进程便也加快了不少。
然即便是这样,棚屋还是不够,自从亓徽开门施粥,许多地方的流民便开始往这边来,川岚城楼下的人就未断过。
到了第二个月的时候,殷上便再次命人贴了公告,言明此地不会无条件、无休止的施粮下去,即日起到立冬之前,愿入亓徽籍的人,可于官府门前领到钱粮,勘验身份,登记造册,不管是留在川岚还是去往亓徽各城,都有文书通行,此后便与亓徽百姓一样,可以入仕参考,安居乐业。待立冬之后,依旧可以入籍,却不会再有钱粮发放。
此外,公告上另又注明,若有愿意入伍者、有才者,也可以去往官府参加简略的文武考校,由官府会为你安排前路。
公告一出,又由陈迩带领手下大小官员在棚屋处宣扬,为不识字的百姓逐一解释,一时间,官府门口门庭若市,挨挨挤挤的百姓把大门处围的水泄不通。
此番殷上正坐在官府的堂屋处处理公文,大门外是沈确、陈迩及几个官员组成的考校处,几人文武相济,对前来报名的人进行简略的筛查。
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,一个官员突然走了进来,行了个礼正要说话,又迟疑地看了看屋中的江遗雪和林泊玉。
殷上便道:“没事,说吧。”
那官员点头,上前两步,还是压低了声音,说:“有人要见您,自称是序戎王卿。”
殷上眉目一怔,和身边的江遗雪对视了一眼,道:“沈越西?”序戎被灭,只有沈越西没被俘去令兹,殷上一直以为是湛卢博顾念旧情放了他,没想到竟是自己逃走了。
那官员说:“不清楚名姓,但想来应该是。”
殷上问:“他人现在在哪?身边有别人吗?”
那官员道:“就在官府门外,孤身一人,且分外孱弱,应该也是跟着流民过来的。”
殷上道:“好,直接带他上来见我。”
那官员应是,脚步匆匆地下去了。
没一会儿,那官员就带着一个衣衫褴褛之人走上前来,那人浑身脏污,瘦骨嶙峋,殷上看了好半晌,才把他和曾经的序戎王卿联系起来。
沉默了一会儿,殷上道:“你下去吧,把门带上。”
那官员应是,恭敬的推下去了。
沈越西已然没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模样,眼里俱是恐惧,迟疑地看着她。
殷上面无表情地看回去,问:“不是你要见我?”
沈越西声音嘶哑,开口道:“我知道一件你想知道的事情,和你换些安身立命的银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