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遗玉走近了几步,面对面地靠近他的脸,一字一句道:“你做梦……”言罢,他又举止夸张地后退了几步,神色癫狂,大喝道:“你做梦!”
“没有人会来救我们……完了!全完了!”
“你真是没用啊,江遗雪……一个下贱的伶妓之子,空有一张倾城之貌,可居然连做筹码的机会都没有……你知道我们往令兹派了多少使者吗?”
他面色狰狞,懊悔无极:“令兹王好色成性,荒淫无度,我本想将你进献于他,以求东沛一线生机,可他居然未被你迷惑?这不可能……”
“是谁在背后保你?”
他说着说着想通其中关节,妒火中烧,厉声诘问:“是谁在背后保你?!”
然而江遗雪始终平静的跽坐在原地,漠然看着他失控地自言自语。
他兀自在原地发疯,很快又绝望地跪坐在地,道:“不过现在全完了……全都完了……”
良久,江遗雪才道:“江明悟败了吗?”
“败?”江遗玉声音嘶哑,语气里都是嘲弄,道:“他何曾败?他于边城携心腹弃城而逃,把整个东沛都拱手让人了。”
江遗玉语气愤懑悲恸,似乎依旧难以接受这个事实。
然江遗雪并未感到意外,神情依旧漠然,道:“是他的作风。”
所有东西都比不上他自己重要,这件事情他早就明白了。
……
东沛王弃城的消息是和令兹大军一起入城的,甚至没给宫内众人一点逃跑的时间。
江遗玉来,王宫内外已经被令兹的先遣轻骑重重包围,只等湛卢真、湛卢博到来,便直接杀入王宫,擒拿王室宗族。
……怪不得他说全完了。
江遗雪思绪纷乱,目光凝在殿内敞开的木窗上,一时无言。
……
令人窒息的等待并未持续多久,清明那日正午,湛卢博、湛卢真率领令兹大军到达了东沛都城径苏。
江遗玉束手无策,默然坐以待毙,只有长王姬江遗琼率宫中禁军做了最后殊死一搏,可仍旧无果,被湛卢真斩于马下,以身殉国。
……
细雨绵绵,径苏城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