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知夏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得好好的休闲西装外套,突然有点想笑。
“我不冷,”他抬手要脱林霁的外套,“你自己穿着。”
但林霁按着他的肩,不动声色地往前走。
“海边风大,别着凉了。”
他的手掌宽厚有力,郑知夏张了张嘴,没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,只能加快脚步,很快地上了车。
车内温暖而安静,他摆弄着那件属于林霁的外套,将它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膝上,前方红灯亮起,他突然问林霁:“你回去后,会好好睡觉吗?”
林霁似乎没有听出他的意思,镇定自若地笑着,说:“当然会,你怎么想到问这个?”
郑知夏静静地和他对视几秒,说:“因为你看起来不像能好好睡觉。”
“今天绝对可以,”林霁就差对他举手发誓,“今天发生了那么多好事,我一定闭上眼就能做个好梦,你不信的话,明天再过来找我看看,绝对精神抖擞。”
郑知夏笑了声,说:“你就是在找借口约下一次。”
短暂的红灯结束,林霁重新转头开车,语气十分坦然:“是有这个意思,但也得看你愿不愿意。”
郑知夏没答,手指捏着一粒纽,温热的,已经不知道被体温煨了多久,林霁也不追问,探手打开音响,沉静的男声流淌而出,依然是郑知夏听不懂的粤语,曲调静静地和夜色流淌在一起。
后来他才知道其中的几句歌词是:
“像某种流亡的爱/千里之外/联系还是依在”
“要是我今晚异地断气/问你可肯即夜赶搭通宵客机”
车停在楼下,郑知夏将西装外套递给林霁,手指相触一瞬又分开,他看向林霁黑而温柔的眼眸,说:“可以有下一次,但明天没有时间。”
“那后天呢?”
“要开会。”
“大后天?大大后天?”
林霁逐日逐日的问,郑知夏没忍住笑出声,轻快地,宛若很多年以前。
“大后天可以。”
他解开安全带,下车前最后说了句:“回去要好好睡觉。”
“好,我一定好好睡觉。”林霁对他微笑,语气温柔。
“我会梦到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