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侑安平静地看向遥坐于高位之人,他还是那样,总是不顾一切的爱母妃。
谢康禛脸色难堪,第一次觉得当初带他回宫是个错误。
这样一个挑战他威严又不听话的少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,比着其他儿子来看,他全身皆是逆鳞,无一可取之处。
“你笑什么?”谢康禛此刻的语气已然透着不耐。
少年不笑了,眸子里点点笑意全然不见,对峙的只有一身反骨:“若说唐跃不是臣杀的,圣上信吗?”
“你只要说出这玉佩你从何处所得,至于唐跃一事,朕自不会冤枉了你。”只要提及当年的旧人旧事,高位之上的人总会失控。
商侑安沉默,默得好似听不见周遭声音,像个木头,又像个倔强叛逆的孩子。
这在众人看来,无疑是明目张胆的反抗。
“放肆!”谢康禛怒意冲天,“你休要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!”
少年没有说话,他将视线垂下,在众官之中,显得孤立无援。许久,他抬头,语气隐有几分示弱:“父皇。”
听及这声称呼,谢康禛心下一漏,皱眉看向他,并未回应。
“玉佩是母妃临走前给的,多年来留于身边,并未曾动过它。”他解释道。
这番解释无疑是在承认这枚玉佩的出现,是从他的手里给出去的。
谢谦眯眼,指向商侑安:“这是你亲口承认的,说明这枚玉佩是你给唐跃的!”
商侑安冷眼看向谢谦:“这么大一批救灾款,我如何将它私藏?”
闻及商侑安的反问,谢谦早就将他调查的清楚:“听闻盛安王一直在外暗养私兵,谁知道你藏这救灾款是不是为其所用!”
“是啊!这安抚使者同盛安王私交甚密,又在安抚使者身上发现如此私物,盛安王还有什么好狡辩的?”
“历年向来风调雨顺,偏偏盛安王回来后就多生事端!说到底还是暗怀二心,祸乱朝纲。”底下随着附和的是李尚书,皆知他是皇后的人,自是护着太子一边。
话落,顷刻就有大臣小声反驳了一句:“此话,尚书大人可不能乱讲。”
“老臣可不会造谣,你去大街上听听去!本一片祥和之景,却因盛安王归来,致朝局动荡、民心不稳,兄弟阋墙,社稷危于累卵啊!”
“深知圣上心系江山与亲情,可两者向不得顾全,如今览州的百姓依旧苦难饥饿当中,还请圣上明断!”下面乌压压地跪了一片,不分青红皂白。
那身明黄的龙袍之人神情稳重,环顾一圈,看着桌上呈现的罪证,淡淡询问:
“盛安王可还有什么需辩解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