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揣着小心翼翼的心,挪着脚步,靠近他。

好似察觉有人靠近,谢谢转动着眼睛,朝她看去,眼里生出抵抗。

沈喻妧扫过他一直紧捂的手,轻声又温和地问:“手怎么了?”

谢谦将手捂得更紧了,那双原本严厉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,此刻浮现几分小孩般习性,躲避着沈喻妧的询问。

她鼓起勇气,离他更近了几步,缓缓蹲了下来,同他平视,她酝酿几番,“给我看看你的手可好?”

此刻的谢谦竟是意外地听话,任由她拉过那双手,仔细查看了起来。起初她还以为是他进屋后摔到哪里了,检查后并未发现任何伤口。她不禁抬起眸来,第一回趁着他这奇怪的病发作时,大胆地打量着他。

谢谦生得好看,比起那些英俊的世家公子模样,他是白皙的面孔间带着几分柔和,面如冠玉,眸间好似朝露一般清澈,只是在很多时候,他加以伪装自己,让自己看起来多了分放荡不拘,又显眼行事,被世人误解。

就这般来瞧,他的样貌当居是京城世家首位。

沈喻妧也只敢暗暗想着,她将他扶起来坐于桌案前,余光瞥及那些经文,终是忍不住地问了:“殿下何故抄这般多的经文?难不成比女儿家的烦恼还要多不成?”

谢谦只摇头,不说话,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,像极了一个乖孩子。

沈喻妧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,她隔着桌沿,附身看他,想从他眼中寻求答案:“这样看殿下,竟是有几分可爱。”

听到可爱这个词,谢谦的脸色一下变了,沈喻妧也本能地收回腰身,偷窥着对面人的脸色,没有倾覆而下的怒意,她才再度打量去,见他说了第一句话:“不喜欢。”

沈喻妧没懂,她又问:“不喜欢什么?”

“不喜欢可爱。”谢谦拼命地摇头,嘴里还说着含糊不清的词:不喜欢可爱,母后不喜欢,不喜欢!”

听清楚后,沈喻妧愣了半响,有些不能反应过来,只得顺着他的话哄道:“好好好,不说不说,那殿下最棒了?殿下是最棒的,好不好?”

她移开他那卷未曾抄完的《地藏经》,思绪一会,从袖中将那颗菩提果摊开在手心,递于他面前:

“都说这菩提果可以解忧平安,明心见性,望殿下往后福德无量,此生无忧。”

此后,应是无缘再见,她已然过得糟糕,既命运无解,就将这包含众生的菩提善果送给他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