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他不知道如何说。发现魏其琛不在丞相府的时候,他心中很是庆幸。庆幸魏其琛终于肯自私一次,知道韩琦和宣阳栽赃陷害他,便悄悄离开。
魏其琛从袖子里拿出一道圣旨:“陛下,臣从未向你求过什么。今日便向陛下求个恩典,让这份臣拟的圣旨,发挥它该有的效果。”
他看得清楚,那是一道将魏其琛赐死的圣旨。
宁怀栩从梦中惊醒,一声惊叫吵醒了在门外守夜的赵公公。他不敢怠慢,急忙迈着小碎步跑进殿内询问情况:“陛下这是怎么了?可是做噩梦了?”
宁怀栩道:“没事,你回去睡吧,辛苦你了。”
“陛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,伺候陛下本就是老奴的分内之事。”赵公公道,“陛下这两日在为国事操劳,是太累了,所以才会做噩梦的。老奴待会儿给陛下点上安神香,那是建东总督进贡的,可好了。”
“建东……”宁怀栩想起来,在魏其琛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下,除了江南之外,建东就是被改革最狠的一个地方,韩琦虽然与魏其琛不合,但他始终忠于皇帝,被架空了权力也并无怨言。他外祖家在建东又是极有实力的大家族,有江家的帮助,建东一度官场肃清,政通人和。
赵公公用火折子点燃了安神香,香炉里很快就传出来一缕缕袅袅香烟。宁怀栩重新躺回床榻上,道:“怀钦在长陵怎么样?”
赵公公道:“陛下尽管放心,楚王殿下一切都好。他三天玩马球,七天出去打猎,相当潇洒自在。而且他几年前在郊外遇险的时候,还被一个叫做时涯的能人异士所救,楚王他能力出众,便将其招为客卿留在了王府,这些年来在楚王府闯出了不少幺蛾子,楚王妃十分不待见他,偏偏啊,这楚王殿下还就护着他,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”
宁怀栩听出赵公公言语之中的愤怒,道:“你对怀钦的意见还是这么大。”
赵公公道:“老奴不敢。”
他嘴上这么说,其实根本就是敷衍。他是从小看着宁怀栩长大的,一个无妻无子的太监,就把宁怀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疼爱。先帝和皇后日久生情,本来是件高兴事,可后来宁怀钦的出生分走了帝后大部分的疼爱,宁怀栩不受重视,赵公公是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,也活了这么大岁数,该享的福都享受过了,早就什么都不怕了,所以就堂而皇之地看宁怀钦没什么好眼色。
宁怀栩道:“怀钦的确比我好。他在长陵这些年,把长陵治理得很好。毕竟是自小在父皇身边长大的,耳濡目染之下,治国之才在我之上,也是自然的。”
“陛下,不是这样的。”赵公公急得想去捂他的嘴。可不管两人的关系如何亲密,终究他是仆,宁怀栩是主,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做的,因此到了最后,他也只是给宁怀栩掖了掖被角,“陛下,十根手指头还各有长短呢,何况您和楚王殿下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。楚王殿下能一目十行,过目不忘,陛下日夜通读,也能将书上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。一次不成就多试几次,总是能成功的,关键得自己撑得住才行,陛下总是这样自怨自艾,最后苦的是自己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