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要在这里颠倒是非,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,谁年轻的时候没发过疯,你让他们自己去解决。”姜西竹说,“要翻旧账是吧,我也跟你翻一翻旧账,莺莺小学那年,你为了你的小女儿,没有如约带莺莺去山月美术馆,这孩子那天一个人坐车去玩,到了半夜才自己摸回来,连续三天她都偷偷溜去美术馆等你”
门外,宋聿诚的目光落在走进来的小路上,脑内像遇到了海底地震,埋藏两万里下的记忆碎片有浮出的迹象,不知为何,胸廓上下猛烈起伏,久久无法平息。
----
姜怡妃在车上等了差不多十分钟。
她趴在方向盘上打了个哈欠,眯了眯眼。
男人出现在视野,挺拔的身形,拎回一个红色的塑料袋,信步而来。
姜怡妃猜是父亲给她准备的饺子,他过节都只会准备饺子来象征性庆祝一下。
车门打开,她伸手去接塑料袋,饭盒散发着一股淡淡蒜香,她放到后面,说:“他们两个没有为难你吧。”
宋聿诚说:“没有。”
“你让他们别担心我了吗?”
“嗯,都说了。”
他回得心不在焉,视线却一直投在她脸上,那双眼睛在夜里恍如变得明亮又深邃,只盛着她影子的轮廓。
明明光线深暗,姜怡妃觉得自己要被穿透了,眼皮发烫。
“你有事儿吗?”她身体往另一侧靠,咽了咽口水。
宋聿诚喉结微动,扭头看向挡风玻璃,拉了拉不存在的领带,攥着衣襟清了清嗓:“回我家再说。”
“哦。”
他的反应很奇怪,好像他们两人刚认识似的,姜怡妃开车疾驰,余光里他握住手腕指腹摩挲着手链上的玉貔貅,平视前方的视线总在移动,有点像紧张的信号,又好像在心虚。
这一路,他再也没说话,雕塑般端正坐着。
他伤了手,今晚的生活起居多有不便,姜怡妃心生愧疚,便打算在他家住一晚。
宋聿诚没有拒绝。
姜怡妃换好睡衣走出衣帽间,看到他站在窗前。
单手插在裤兜里,干净的玻璃上映着他的表情,她以为他在逗窗台的鸟,走进一看才发现他垂眸望着窗台上的花瓶,像是陷进瓶眼。
连她站在身后都未曾察觉,一心栽了进去。
“宋聿诚,”姜怡妃发出声音,促使他回神,“你刚才在车上想说什么?”
宋聿诚转身,视线缓缓落下去:“饺子吃完了吗?”
“吃了几个,剩下的放冰箱了,你要吗?”姜怡妃迈开步子,“我去给你拿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宋聿诚摇了摇头,拉住她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