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据高杰观察,姜怡妃这三周情绪起伏比较大,董事长的小情人来公司不是第一次了,哪次她不是当透明人。
“去东京一趟,遇到什么烦心事了?”
“没有。”姜怡妃长吁一口气。
最近事情多,整个人感到疲惫。
前阵子有地儿可以发泄,现在他们散了,她反而变得不适应。
像是失去了一处庇护所,连带着梦魇的次数增加。
抿了口黑咖啡,苦涩的味道灌进喉道,缓了缓神,过去三个礼拜她依然记得男人清俊的脸。
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多巴胺和内啡肽的突然减少,出现假性失落的症状。
姜怡妃想起什么,打开手机翻看公司登记的名单。
指尖敲击屏幕发出细碎的声音,透露着翻阅人的急促。
高杰觉得好奇,凑近瞥了眼,随口问:“查客户资料?”
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,姜怡妃应着:“嗯,我在东京认识了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按两下ho键,关掉屏幕,毫无收获。
姜怡妃手插西装裤袋,淡淡抬眸:“宋聿诚,您熟吗?”
高杰意外地眨眨眼,忽然眉开眼笑:“这个人啊,跟他打交道可不容易。”
姜怡妃听出了点苗头:“在公司重点客户名单上?我怎么没见过?”
“他很低调,应该没在崇瑞买过货,或者是用了其他名义。”高杰眸底生涌起怀念的目光,感叹道,“传闻中,他收瓷器很坚定,相当有水准。”
他啧了一声,遗憾地说:“不过,从不出手。”
这就是难打交道的地方,人家压根儿不搭理拍卖行征集的人,几年前他亲自去拜访过这位青年,在燕都西郊的私人博物馆。
后院胡同里,繁杂的修复工具在青年的手里挥得游刃有余,破损严重、状态不佳的粉彩瑞兽纹盘,在他精巧的手中重见光辉。
落日黄昏,朱漆窗框后,他终于抬头,声色干净淡漠:“高先生,请回吧。”
姜怡妃当然不知道高杰心里在想什么,但见他嘴角一抹苦笑,表情受挫,觉得未免把宋聿诚神化得太夸张。
明明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,要吃饭,要睡觉,还会晕机。
“这有什么?”姜怡妃半开玩笑道,“离婚破产可能和他挨不上边,但他总会去世。”
拍卖行和藏家有时候就是比谁先耗死谁,不存在绝对出不了市场的艺术品。
换句话说就是,他死了,他们就有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