荧光破碎了,水月镜花空空如也。
“……好,我知道了。”少年一身红衣箭袖,眉目在阳光下舒朗着,晴空万里一般。只是苦涩与释怀交织,又酸又涩。
那时闻昭穗在江边与池宥挥手作别,还以为他很快便会回京。
太后要午休,池令妍也回自己殿里了。
隐约蝉鸣涌动在红墙与琉璃瓦之间,似是从御花园飘来的,看不见也抓不住。那便由它去吧,内宫往往安静如水,有些声响也增添生气。
闻昭穗去了掖庭。
她在宫里住了几日,这还是第一次往掖庭走去,甬道里的风也变得寂寥起来,无声地应和。
闻昭穗说不想让池奕烺死,池弋珂随后应了个好。
池奕烺最终被贬为庶人,流放黔州。对于一个参与过逼宫的皇子来说,已算大赦。
掖庭的宫门有禁卫看守,但是并没有拦闻昭穗。
掖庭里面分为了好几个小院落,皆是冷冷清清,摆设单调而陈旧,乍一看还有些简陋。闻昭穗在小内侍的带路下,停在一处小院门口。
这院子就像洛邑城中紧挨陋巷的民居,灰色的墙、暗色的瓦,房檐低矮被围墙挡住,很难想象这是曾经帝后唯一的嫡子所住之地。闻昭穗眼眶发酸,手腕停留在木门前,迟迟落不下去。
若是阿烺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呢?闻昭穗犹豫了。
院门却从里面打开了,随之发出吱呀的响声。
“长宁姐姐,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。”
他长高了许多,穿着灰蓝色的袍衫,头发用布带子随意系起来,朝闻昭穗粲然一笑,像易碎的彩云。脸上是早有预料的得意。
“我……”闻昭穗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先进来再说,长宁姐姐别嫌我这里残破就成。”池奕烺主动拽起闻昭穗衣袖,将她带到了院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