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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腊八粥不错,喝几口便很是舒坦。”闻昭穗又拿起了红糖酥饼,酥皮外层有零星掉落,她身子前倾,就着食盒小口吃起来。

厨房做的红糖酥饼只有巴掌大小,圆圆的焦黄色外皮上有黑芝麻点缀,正反两面都被烙得金黄。第一口轻薄却又极为酥脆,能感到一层层酥油皮剥落掉渣。内里的红糖呈现流心状态,温温热热包裹着白芝麻,古法红糖醇厚香甜,流动在酥饼内芯,流淌进早八人的胃里。

甜粥配甜食原本会发腻,但腊八粥绵软湿润,洗去红糖酥饼的微油。红糖饼香脆浓郁,打破粥膳的清淡。这两样搭在一处,只要不吃太多,还是很舒适蕴藉的。

到了弘文馆,闻昭穗发觉大皇子的位子临讲学前还是空荡荡的。

“大殿下去哪儿了?”她不禁奇怪,悄声问一旁的池弋珂。

池奕梁作为皇室长子,平日里因着要给弟妹做榜样,实则极少告假不来,除非是有何不得不去的事务。

“大皇兄今日出宫开府,往后几日还要去工部做事,在学宫应当是见不着了。”池弋珂懒懒回道,目光却停留在闻昭穗腕间。

“原来是去王府了,那大殿下和盼姐姐的婚期也该近了……”闻昭穗喃喃。

工部实权不大,主修农事水利、土木器物的营造工程,挺适合大皇子这样的实心眼。不过毕竟是初初踏入官场,池奕梁虽贵为皇子,想来也是要经受一番历练的,如此看来是好事。

白银绞丝双扣镯露出,闻昭穗听学走神时无意识地转着镯子。有些人是养银的,正如这镯子戴着闻昭穗手上,随着时间流逝却愈发莹润。

但池弋珂不得不提醒闻昭穗:“郡主还是悠着些为妙,这银镯里面的毒可是杀人不见血,快得很。”

“唔,差点忘了。”闻昭穗顿住,面色讪讪。之前戴正常手钏戴多了,今日突然好奇换上这个试试,还未来得及习惯。

这镯子原本有一对,她今日只戴了一个,是不久前池弋珂赠与她的。表面上看比寻常银镯工艺繁琐精细,但也仅限于此,谁能想到它也能拿来当暗器使?那银丝扣通过一系列手法其实是可以解开的,里面的牵机粉洒到眼睛上便会使人失明,放到茶水里便会致人昏厥抽搐乃至死去。

“在宫中我还能让暗卫照看一二,离宫后就不甚方便了,郡主拿去放着当摆设也可。”当时的池弋珂如是说,并不觉得送毒药赠别有何不妥。

于是这俩人一个敢送,一个也敢戴。

站得越高,盯着的眼睛就越多,有明有暗、或善或恶。能用来护身的东西闻昭穗自然不会嫌多。

讲坛上阎先生授业的声音低了下来,闻昭穗便继续用宣纸一角和同桌传纸条。

“殿下最近有好好用膳吗?”——池弋珂的砚台边多了这样一句话,他一时不知怎么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