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还是池弋珂的伴读。
清居殿的宫人们陆陆续续走回殿里, 神态残留不舍。
只一人还定定望着闻昭穗离去的方向,那一抹亮色逐渐消散于空旷的御道,灵动地、跳跃地……不见了。
“殿下?”钱坤踮着脚朝外看去,长宁郡主早已走的没影儿了,池弋珂还是静静坐在殿门的阴影处,冷寂的面孔也染上了怅色。
钱坤很少见到殿下情绪外露的时候,现在细细想来,好像大部分都和长宁郡主有些关联。想通这一点后,他弯了腰立刻说道:“郡主今日告假,估计明日才能去学宫了。”
您明儿个不就能再见到郡主了?现下在门口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啊!
“你说的是,将门合上罢,把舅舅传来的信件拿到书房给我。”池弋珂阖了下眼,再睁开时已没有那些柔和的情绪。
南熏门。
闻昭穗甫一出来,掀开窗便瞧见了黝黑马匹上高大挺拔的闻堰,目光正停留在别处,还未意识到女儿已到几丈外的斜前方。
“爹爹!”闻昭穗将头探出窗棂,脆生生唤道。
“阿穗来得真早,我还以为要再等一会。”闻堰在她话音还没落时,就已带上了豪爽笑意,一夹马腹行到了闻昭穗车厢旁。
“就是怕阿爹久等,没用午膳就起行了。”闻昭穗将窗扇又朝外推了推,露出更大的缝隙。
闻堰随即侧身吩咐仆从道:“你脚程快些回府,让厨房开始做午膳。”
这一说,闻昭穗的肚子确实有点饿了。她正想再和爹爹多聊几句,闻堰便从车厢外一手压下了窗扇。
“风沙大,别着凉了,有什么事回府再说。”
“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疼小姐啊,细枝末节也是能照顾到的。”素馨依在坐塌外侧,对闻昭穗笑道。
“还成。”闻昭穗抚了好几遍衣袖,才堪堪展平折痕。
倘若不是自己的衣袖被夹在了窗棂的缝隙中,闻昭穗也想说她爹是个心细的。
她不由庆幸,还好自己的手刚刚没有一并扒在窗边,不然……她抿着嘴又看了眼自己可怜的衣袖。
有点细心,但不多。
半夏喜上眉梢,掰着指头数了数又放弃雀跃开口:“太好了郡主!咱们总算可以回将军府住了。先是虽将军去西凉,后又入宫,奴婢都记不得有多少个月没回过将军府了。要奴婢说,您在将军府的闺阁要比宫里的还好看舒坦。”
就差直说皇宫比不上他们将军府了。
“那是,毕竟是自家府邸。宫里头就算把粉墙都贴上金箔,日日送上山珍海味,我看也是虚的,比不得在家里吃碗汤饼。”闻昭穗靠在软枕,懒懒道。耳畔是车厢外的市井人烟,心底是悄悄翻涌的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