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半后的某个雪日,尤枝枝从醉仙楼回来,刚进府门,便见小青梅正踉跄着要打雪仗,一只手紧紧攥着东方溯。
东方溯穿着一件素色绒边长袍,中和了眉眼间的淡漠,他长身微弯,迁就着小青梅的身高,他仿若不再是远处的山、崖上的松,此时的他如清澈的泉、山涧的风,温润柔和地弄儿膝下的园中雅公子。
小青梅含糊不清地一声“爹爹”将尤枝枝的思绪从十万八千里拉回来,一年半前,她没再选择逃避,却也没再往前进一步,
东方溯于长公主府而言,是男主人也不是,没有旨意说他是驸马,可也没人敢把仍不容小觑的中书令视作面首,
就这样不清不楚、非咸非淡地耽搁在那里。
可他小青梅的爹吗?
尤枝枝从未承认过,小青梅唤他时,她也未否认。
不近不远的距离,尤枝枝觉得舒服就是最好的。
“小青梅,娘亲回来了。”尤枝枝举着路上买的小糖人朝女儿奔去。
穿过细细碎碎的雪花,东方溯看过来,连年将养,他身体好了一半,双颊多了些血肉,更显端贵之气。
断了奶后,尤枝枝连日奔波于醉仙楼和长公主府之间,早日的虚肿消退,一张清秀的脸颊日渐端庄大气,身上天蓝色的披风显出女子的韵味,她眉目含笑,被小青梅另一只手牵上。
身后,玉枢携着挺着大肚子的兰芝随后踏进了府门,手里拎着礼物,“公主、大人,安好。小青梅,诞辰祥乐。”
玉枢最终踏出了那一步,接受了兰芝,他们买了长公主府隔壁的宅子,一墙之隔,两厢有个照应,话虽如此,兰芝大部分时间仍待在长公主府里,她曾说,自己永远是东方溯的暗卫。
昙花也微服到来,为这个栽满桃林的府邸又添了几分贵气,许久未见,两姐弟之间没有半分生疏,小青梅唤了声“舅舅”。
昙花抱过小青梅,欢快地应了声。他带了一尾古琴给她,“上次听说小青梅想学古琴,舅舅特意寻了一架,小青梅可要用心学啊!”
“好。”小青梅认真得点头应着,那样的奶声奶气配上这样东方溯般的严肃,逗得满院子欢声笑语一片。
这也许就是尤枝枝想要的日子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