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芝不多会以姑姑的打扮带了四名婢女而来,那四名婢女都是信得过的暗卫。
兰芝朝东方溯福身,“大人,此处是女子生产之处,请大人在外间等候。”
东方溯将尤枝枝沾在额间的碎发撩到耳后,语态难得的温柔,“我就在外面,放心,不会有事,我会允许你有事!”
那神情,让尤枝枝不自觉地想起了“宋先生”,她应了一声,又一波剧痛传来,尤枝枝猛地抓住了东方溯的手,大声叫出了声。
东方溯心尖一颤,反手握住她,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痛,顺势坐在了床沿边。
“大人,女子生产之所不洁。您快出去吧。”兰芝催道。
“我就在这!”东方溯的嗓音冷峻而坚定,有些不容置疑的强势。
兰芝知道劝不动东方溯,只能听之任之。
实则,在看不见的地方,东方溯心底最深沉的恐惧因为尤枝枝的生产正在慢慢唤醒,即使他再冷酷而坚不可摧,可儿时亲眼见到母亲与弟弟双双离世的痛楚仍然压迫着他。
只是这份恐惧埋得深沉,无人能翻出来罢了。
此时的垂拱殿内已经乱作一团,文武百官长篇大论开始了争论,就如同每次上朝一般,争得面红耳赤。
“二皇子已废,诏书没有了传位之人,理应由太子殿下继位。”
“不可,二皇子虽废,却尚在人间,仍可继承大统。”
“自古各朝各代,哪有手不能写、脚不能走、口不能言的君主。”
“那也得二皇子说传位给谁。”
……
朝堂上喋喋不休地争论着,最后的结果是:将二皇子和皇后再接回垂拱殿上。
看到传位诏书的皇后,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,仅存的一丝清醒神志荡然无存,
“不!”随着一声凄厉颤抖的嘶吼,她身体最后一丝生机被带走,双目空洞,了无生气。
二皇子舌头被拔,呜呜咽咽说不出话,脚不能走,只能跪倒在地,跪走到皇后身边,用胳膊抱住她,他双目赤红,怒瞪着太子、怒瞪着东方溯,燃着火的双眼扫过文武百官,含含糊糊反复着一个字,
众人辩识了许久,才听清楚,那个字是:“杀——!”
二皇子想杀了所有人,杀了大殿上的所有人,杀了皇宫里的所有人,甚至屠了整个京都,他心里无限的痛楚、悲愤、不甘像一团烈火炙烤着自己,似是唯有杀戮才能卸掉他的心头之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