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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轻巧劲儿,仿若给出去的不是几十两银子,而是一块肉而已。

他们三个哪里会要尤枝枝的银两,身为小厮婢女,谁又比谁宽裕呢!一个两个都往回塞。

尤枝枝把银两重又扔回他们怀里,佯装着生气,“现在不能有福同享,以后如何有难同当,你们不把我当自家人是吧!”

“不是……”

“不是就痛快收下!”这是前世今生欠你们的。

三人面面相觑,便收下了银两。

到晚饭后几人才忙完,旺财的牛肉粒煮熟后,像一个个骰子码得整整齐齐,旺财安静地趴在一旁守着,给昙花的牛肉粒烘烤干了,已经抱在他怀里,一粒一粒不舍得吃。

栓子已经走了,荷香被总管家叫了去,院子里静匿无声,只剩尤枝枝百无聊赖地拿着树枝拨弄着地上的蚂蚁,眼中却没蚂蚁的半分影子,目光虚无无物,

“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不识抬举吧?”她的嗓音似水滴沉如海底,只剩幽远。

昙花无声地摇摇头。

尤枝枝没去看他,自然注意不到他摇头。

或许,尤枝枝只想找人说说话而已,“我不去,是因为我不想去淌那趟浑水,现在,我能说说话的人只有你了。这些事憋在我心里,我会憋坏的。”

尤枝枝的脸埋得更深了,“你应该知道太子和二皇子争斗的很厉害吧!你应该知道的,这事整个京都无人不知了。”

“寿宴那天,算是官家废太子的第一步。”

在尤枝枝看不到的角落里,昙花眼中闪过一丝憎恶与冷漠。

尤枝枝语调清冷,不带任何语气,似是在讲一个不太吸引人的话本,

“寿诞那日,太子、二皇子和文武百官都会去,好不热闹。可更热闹的才刚刚开始,太子席间被泼了一身菜汤,他再换件衣服回到宴上时,竟然穿着一身龙袍。龙有五爪,蛟才四爪,他竟然在自己老师的寿宴上做这等事,难道不怕连累楚尚书?你说太子是不是昏了头了?”

“无论事实如何,众目睽睽之下,太子百口莫辩,官家震怒,罚他去守皇陵,太子屡次上表,说是二皇子陷害他,可那里有证据呢!东方溯因这事当朝顶撞官家,试图为太子翻案,结果自己反受牵连,许是言语上让官家感受到了功高盖主,官家下令将他圈在府里思过,还罚了他几十鞭子。”

“太子在皇陵不思悔过。太后忌日,官家去皇陵祭拜,好巧不巧地撞见太子纵欲妄为,官家被气得吐了血,当日便写了废太子诏书。”

这是尤枝枝根据两世的八卦传闻,梳理出的故事大致内容。

重新回忆这些,尤枝枝心中的不安如一层接着一层漾起的波纹,久久不能平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