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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以吗?”尤枝枝白玉纤手紧紧抓着帷幔,羞涩一笑,颊边微现梨涡,“这个帘子太结实了,拽不下来。”

“你是打算把屋拆了,才能伺候!”东方溯好似被逗笑,幽暗的冰眸子泛出一丝光泽,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。

“没有没有。”她可赔不起。

她得留着二十两银子给弟弟娶媳妇。

可当尤枝枝走出来时,东方溯也后悔了,

她外面只罩了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,犹似身在烟中雾里,纱下霞影薄纱玫瑰香胸衣、亵裤裹着细柳腰肢,若隐若现……

尤枝枝哪里这样穿过,红了脸,低着头,只管绞弄衣服,那一种软惜娇羞之美,竟难以形容。

东方溯的目光几乎是一瞬移开,雕刻般冷峻的脸庞隐在暗处,喝道,

“出去。”

尤枝枝如获大赦,也顾不得其他,拼了命往外跑,门却关着。

“大人,门打不开。”尤枝枝无助郁闷地转回头,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,幽怨的目光闪动着泪花,

她真的要哭了。

东方溯削薄的唇轻抿,黑眸仿佛是无底的潭,在那深邃的暗影里似是压制着什么,

他嗓音低沉嘶哑道,“去耳房睡。”

耳房与内室是通连的。

尤枝枝正要出个别的主意,视线却被东方溯扔过来的干净里衣盖住,她不敢探究东方溯越发阴沉的脸,一溜烟跑了。

躲在耳房里,尤枝枝不敢睡、不敢听、不敢问,直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,才实在熬不住睡着了。

内室的描金彩漆拔步床上,东方溯又翻了个身,听见耳房里渐渐传出细密绵长的呼吸声,没来由得,他心底似是燃着一团火,一遍遍地,脑海里浮现出她的身影,

分不清是花船上的娇媚,还是方才的羞稔。

似有只不安分的野猫,抓挠着他的心尖。

一宿未得安寝。

梦里,尤枝枝又梦见身在花船,她又又又重生了,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,已日上三竿。

她揉揉惺忪睡眼,发现身上多了件紫苏长袍,好似昨晚东方溯穿的那件,心里“咯噔”,激出一身冷汗,比湖水还冷得彻骨,

这下真的醒了。

直到看见昨晚结结实实绑在身上的里衣完好无损,才长舒了口气。

她裹着长袍瞄出去,像个探头探脑的小仓鼠,发觉屋子空了,才呲溜溜跑回自己的窝。

等她回到东侧院,屋里多了好多衣服首饰,都用清一色的兰翠花纹锦盒盛着,荷香正在一一清点。

“你们在干什么?这些是什么?”尤枝枝纳闷道。

更是难以置信。

总管家见尤枝枝的打扮,脸上笑意重了三分,拱手以礼,“给尤姑娘道喜,这些都是大人赏赐给姑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