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箬昭道:“倒也说不上熟知,总共见过几回,看着面善。”
雪竹在一旁搭话:“回宫的这些日子,小主总把自己关在屋里,鲜少出门走动,有许多不认识的妃嫔眼巴巴等着见小主一面呢,如今两宫离得近,互相照应也不算什么。”
既如此,姜离点头应下,与雪竹收拾了食盒,出了宫门,向北走去。
两宫之间只隔了一条宫道,走了不过片刻,二人便见着咸福宫的大门,拈起铺首于门上磕了三声,门后很快便有细碎的脚步声靠近。
少顷,朱门遭人打开。
见来者面生,那宫人眼中闪过一丝机警,听明来由,看过牌子后方领人进门。
一路被引入偏院,便见一位面容端秀的年轻女子坐于院心的石桌后,想来这便是娴美人了。
目光自她身旁扫过,姜离顿时僵在原地。
她躲了好久的人,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咸福宫,此时正立于娴美人身旁。
姜离指尖微颤,心中生出了莫大的荒唐感。
是了,那夜与陆生相伴而行的,应当便是眼前的娴美人罢。
当真是感情极好,寻着空便找上门了。
雪竹暗中搡了把姜离,冲石桌后的两人行了一福:“奴婢见过娴美人,见过陆秉笔。”
只一瞬间的失神,姜离便有样学样,跟着行礼。
见她前来,那双狭长的凤眼中亦闪过一丝诧异,顾及耳目众多,是以,并未声张,只冲二人无声地点了点头,算作应答。
听说二人来自长春宫,陆娴霎时笑开了花,问候了阮嫔两句,便从姜离手中接过盛满栗子糕的食盒,兀自打开。
一副天真无虞的娇憨模样,不见半点主子的架子。
见其拈起糕点便送入口中,品尝过后,对其赞不绝口,满心欢喜的模样,一股酸涩又漫上心头,直叫她喘不上气来。
“秉笔,你也尝尝?”清冽的女声幽幽响起。
姜离闻言一愣,遂抬眼看向陆生。
只见后者的唇角溢出一丝笑意:“奴才已用过饭,并不饿。”
郎有情,妾有意,当真是刺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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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容易捱过这漫长的时光,姜离收了食盒退出咸福宫,胸中的郁气满得几欲溢出,无处发泄,直把一张脸都憋青了。
“我的小祖宗,你方才看陆秉笔的眼神都快淬出毒了。”雪竹惶恐道:“可是上次将他打了一事,你们二人间生出龃龉来了?”
若是那事倒也罢了,可偏偏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