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离松了一口气。
还好,那些腌臢话应当暂时还未传入他的耳中。
“我饿了,想从你这儿讨些东西吃。”她扬起眉头,语气中透着几分无理取闹。
谁会在晌午大老远地跑来此处,就为了讨上一口饭吃啊……
陆生垂眸看向姜离,察觉出她今日似乎带着火气而来。
他不由得觉得新奇:“谁给你气受了?”
她这么个温吞的性子,想要惹她不快,那人该有多不识好歹。
姜离摇了摇头,嘴角扯出笑意:“谁也没给我气受。”顿了顿,她的目光飘向陆生身后的值房,“陆监生,你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么?”
还说没有受气,都管他叫“陆监生”了……
陆生眼观鼻子鼻观心,脚步微转,向一边让出道路:“自然不敢,姜姑姑请。”
二人来到值房中。
在偌大的内廷中,奴才们所住的房子千篇一律,低矮,狭窄,方能体现出与主子的区别来,陆生新搬的这一座亦是个与从前所居的他坦无甚区别的倒座房。
略有不同的便是这座房子只住了陆生与刘锦二人,这便已是极大的恩赐了。
屋里算不得轩敞,却胜在干净,也无甚旁的气味,窗户前甚至还置了张桌案,用以搁置文房四宝,以及三两本书册。
这倒是将他与寻常内侍区分开来。
守着四四方方的小木桌,姜离双手托腮,静静地等候陆生。
先是同她说了声“稍等”,陆生便从墙角的矮柜中取出一袋米,出门去了。
约莫等了一柱香的功夫,陆生去而复返,手中多了一只碗、一只瓷勺。
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放在桌上,陆生方站直了身,轻声道:“房里只有这个了,且先吃了充饥罢。”
姜离接过勺子,抬头看着陆生:“有没有咸菜呀陆生。”
头一次被人这样眼巴巴的看着,陆生忽觉面上发热,良久,他闷闷应了声,转身又走了。
半晌后,陆生端来了一碟翠绿的黄瓜菜,以及一双筷子。
姜离笑着拍着双手,拿起筷子夹了一截黄瓜,送入口中,复端起白粥,“呼噜噜”吃下。
一碗粥很快便见了底。
陆生坐在一旁,静静地等着姜离用完饭,见她吃得香甜,不由眉头微蹙:“慢些吃,不够还有。”
长春宫是克扣她的嚼用了不成?如若不然,怎的把好好的人饿成这样?
姜离吃饱喝足,将碗放下,摸着肚子满足道:“谢谢款待。”
见陆生伸手过来,要收拾桌子,姜离眼急手快地夺过碗筷,站起身来:“我来收拾便好,你做饭本就辛苦,快坐下休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