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像是之前出了一趟远门,回来之后就不好了,病榻上躺了半年多,去年年初人才没的。”
开元压下心里的震惊和那抹异样的难受,轻声说。
“秀安县主毕竟是县主,我明天去见她。”
他不想给白家惹麻烦,也想知道那人去世的事。甚至他都没想自己为什么想知道,答应的话已经出口了。
开元一直以为唐尹再娶的秀安县主,即使被岳家人说是有些疯魔了,必然是国色天香,没成想竟然是个头发已经半白,又脸色阴沉的刻薄老妇人模样。
“晚辈唐开泰拜见县主。”开元站在门口,行礼道。
秀安县主,眼皮一抬,看见开元模样,微微愣了一下。
“听说你长得像你母亲,果然……一点都不像他。”
听说话,倒没什么异常。
开元不知道该如何接话,于是等秀安县主的下一句。哪想到,她忽然就高声嚷了起来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不肯和他回来?那是你亲爹,你个不孝子,不认亲爹,不孝!他缠绵病榻半年多,你们一个个做子女的,谁来也不来尽孝。都是畜生,猪狗不如。”
这一连串的高声叱骂,浅醉楼里里外外都听到了。
楼下有人窃窃私语,说这不知道秀安县主又在说谁,大家也习惯了,秀安县主一出门,毕竟人尽皆知。
“这是糊涂了吧,骂谁呢,什么尽孝,她也没孩子啊!”
楼下的客人小声说。
正伸着耳朵听呢,结果忽然没声了。
不一会儿,就见一个白衣青年从楼上走下来,一脸平静,面色淡然。
青年已经走出浅醉楼,忽然听见后面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,“唐开元,你不孝亲父,枉为人子,你读的什么圣贤书,还举人,你不配!”
开元已经走远,后面还断断续续听到浅醉楼里的叱骂声,无非就是说他不孝。
他知道,背上这不孝的名声,他的仕途几乎断了。
他倒是无所谓,说好的振兴家族,看来只能靠大哥和阿平了。
果然,开元未能考中进士。
殿试结束之后,他修书一封给北地的兄长,然后收拾了包袱,带着女扮男装的妻子锦书,一个马夫,四个有功夫在身的家丁,一路从京城出发,直奔江南,游山玩水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