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倒也没有顾笙儿想象中的严肃，相反，轻描淡写，“这是一个泥潭，你又何必往下跳？你没必要为了我，去改变你自己，以前的你，足够优秀。”

“足够优秀也不见你多看我一眼。”她开玩笑似的说。

他喉间像是卡了一块碎片，有些发疼，“这么多年来我好像已经习惯去做一件事，如果有一天突然让我放弃，……”

“你不是习惯去做一件事，你只是习惯了维持一个‘人设’，根据那个‘人设’，你们日复一日，只能去做那些重复的事情，如果有一天，你改变，放弃，好像你的‘人设’就崩塌了。”没等池淮州说完，顾笙儿便接过了他的话茬，“你习惯了救援，你习惯了救下所有人，如果有一天，你抛弃了简小姐，你会害怕背上一个骂名，那么池先生，请你现在分清楚，你背负着的到底是爱，还是一道枷锁呢？”

顾笙儿今晚在池淮州面前有太多的第一次。

她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，说出如此犀利的言辞。

像是一把剑，直勾勾的刺在了池淮州的心脏。

第399章 仿佛他们是一对正在约会的恋人

她问他，你背负的到底是爱还是枷锁呢？

池淮州缓缓地闭上了眼。

喉间重重地滚动了下，像是在吞咽着这世间最艰难的苦涩。

“池先生，我愿意为了你改变，并不是想让自己变得更糟糕，我不是想将自己变成一个围着男人团团转的女人，更不是想为了你的一日三餐，为了陪伴在你的身边，而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，包括我的事业，尊严，我只是想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，站在你的身边。”

真诚，永远是必杀技。

顾笙儿说起这些话来，没有心虚半点的意思。

“我也希望我眼中很优秀的那个人，也能改变，向前看。”

“所以，我很失败是吗？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我是挺失败的。”他自嘲的笑了一声，“这么多年来，我执行了大大小小千余次的任务，救下过很多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，可我好像怎么也救不了她，你说一次又一次，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回头呢？我不在乎她的过去，更不在乎我的安稳。”

“那是因为她爱你。”顾笙儿不能否认这一点，“只是她在乎的越多，便会越畏手畏脚。可是，你想过没有？如果她不爱了你呢？她会不会……没了这些畏惧而一往无前？”

顾笙儿的话落下，池淮州身子僵硬地怔了片刻。

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时，他的眼中，仿佛掠过一抹若有所思的情绪。

一片漫长的沉寂过后，他开口问她：“会吗？”

顾笙儿酝酿了好一阵，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——

如果简安宁不爱他了，会不会没了畏惧。一往无前？

“我不是简小姐，我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，但……可以尝试一下，不是吗？既然这么多年，你用同样的方法试了这么多次，都没有将她从那黑暗的深渊中上来，那何尝不试一试，你以前没用过的方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