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希望他们的孩子,能从一出生开始,便是向阳而生。
“裴这个字,是怎么着了吗?”池嫣的语气明显听出有些生气了,“说实话,我不在乎孩子姓裴还是姓池,但是我很不喜欢你在这样一段关系上,总是把自己贬低,不管别人怎么看你,在我眼里,你会是一个好丈夫,也会是一个好爸爸。”
裴西宴没说话。
被她这么一说,似乎也是在回忆过往,仔细想想,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。
可是有些事情经不起回忆。
越是美好,却越是心痛。
深夜里的电话,持续了一个多小时。
“我有些事,先挂了。”
“大半夜的……还有什么事吗?”
池嫣忍不住紧张起来,裴西宴听着她拔高的声调,安抚道:“没什么事,就是人有些困,想睡一觉。”
池嫣曾经一直以为裴西宴的身体可能是钢铁做的,他宛若不会痛,不会累,哪怕超负荷,也能永远高速又有效率的运转,可此时听着他疲倦的声音,池嫣终于真正的意识到,他也是个血肉之躯。
而且,那副躯体,在破败,在腐烂。
“那你好好休息。”池嫣眸光是无法遮掩的黯淡,尽管不舍得告别,但终究还是狠下心来,将那个电话挂断。
第二天,池嫣的情绪明显好了一些,
昨晚,他也曾经在电话里说,不希望她为了他的事,每天不开心,那样的话,他身上的负担也会重很多。
他只希望,她好好生活。
她微笑着告诉他,她会好好听话的。
池嫣从二楼卧室走下,便遇见了已经起床很久的池淮州。
池淮州自从过完年之后,便留在了京州。
上级的调令最终还是下来了。
池淮州从南城被调回京州。
尽管他人在京州,但平时没有什么时间回家,毕竟部队管理严格,池淮州如今更是身居高位,自然得以身作则,不过,近来,他却也有一些顾虑,所以让他往家中走得频繁了一些。
“哥,你今年真的要待在京州吗?”
从去年到今年,池嫣一直在念叨着这件事。
她不希望池淮州留在京州。
因为她心中时刻记着上辈子的惨痛。
在她二十四岁这年,除夕夜,池家失火,家破人亡。
随着这个时间点越发的临近,池嫣其实每天都焦头烂额的,但也不敢随便跟爸妈说,怕引起他们的惶恐,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跟池淮州打着商量。
她甚至天真的在心里想着,是不是今年除夕,他们全家都离开这栋别墅,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?
可是导致上一世惨剧的真凶,还在他们背后藏得很深。
像是一颗埋在底下,不定时的炸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