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陈姐跌跌撞撞往门口走去,准备跟裴西宴的私人医生打电话时,原本在床上深陷梦魇的男人突然之间睁开了眼。

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
此时,他浑身都被汗水给浸湿了,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块,空荡荡的。

那样的感觉,给了裴西宴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。

他闭上眼,调整着呼吸,然而越想冷静下来,思绪却越是混乱不堪,搅得他脑子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样。

他心烦,甚至称得上暴躁。

像是想到了什么,他又迅速拿起了放在床边的手机,解锁之后,点到通话记录,却看到今天一天并未有任何的通话记录显示。

可他的耳边却一直充斥着那嗡嗡震动的手机响声,以及男人温柔似水,喊出的‘阿宴’两个字。

“疯了!”

裴西宴猛地将手机砸到了墙上,手机应声掉地,屏幕如同蜘蛛网一般,碎的四分五裂。

刚冲出去给医生打完电话的陈姐回来看到这一幕,心底又是狠狠一打颤,她战战兢兢地往屋里走,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“裴先生,你没事吧?”

“没事。”

他漠然地丢下了两个字,便起身往浴室走。

陈姐看着裴西宴离开的背影迟疑了好一阵,最终,还是拿出手机 ,打了一个电话出去。

此时,接到陈姐电话的池嫣也有些疑惑。

“陈姐,怎么了?有什么事吗?”

池嫣的声音听上去也很沉闷,有气无力的。

陈姐捂着手机,往门外走,跑到长廊尽头,无人的角落,才开口,“池小姐,裴先生最近的状态是不是不太好啊?”

池嫣愣了下,抓着手机的五指下意识地攥紧了些: “什么意思?”

陈姐如实把自己看到的那奇怪的一幕,绘声绘色的跟池嫣描绘起来,“先生今天回家后,情绪一直不佳,连饭都没吃就回到了房间,平日没有午睡习惯的人,却从中午睡到了傍晚,我去叫他吃晚饭的时候,他都没有应,我一进去看,真是吓了一跳,他好像吃了不少的安眠药,昏睡之中,应该……是做噩梦了,脸色苍白,出了一身的汗……”

池嫣听着,只觉得自己心脏越来越揪紧在一起。

“他没事了吧?他……现在在干什么?”

已经习惯朝夕相处的人,如今分开不过才短短半天,却让人觉得格外的漫长。

“哦,人已经醒过来了,先生现在正在洗澡,等会池小姐你有时间的话,就跟先生打个电话吧,他刚做噩梦了,你得好好安抚一下。“

“……”

陈姐这口气,仿佛现在的裴西宴像是一个需要被安慰的……孩子一样。

事实上,陈姐的确也没见过裴西宴那样的样子。

那样的样子……陈姐形容不上来,总之很陌生就对了。

陈姐拉着池嫣又说了好一阵,直到那边裴西宴洗完澡从卧室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