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就生的高大,大概是继承了裴怀瑾良好的身体素质,一身硬骨头,稍微训练,十四岁的少年,就在那里打出了一片天。

短短一年的时间,已经是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

在那里,除了比赛获得的高额奖金,还有人会出天价佣金,雇他当打手。

这样获取金钱的方式虽然野蛮粗暴,但总好过一无所有,流浪街头。

他那短暂的一生,像是有无数人,伸出了无数的魔爪,将他往暗不见天日的深渊里拖去,直到十五岁那年……他住进了富人区,遇到了那耀眼的骄阳,纯洁的月光。

裴西宴永远不会忘记她掌心里的那颗糖,也不会忘了那碗热气腾腾的饺子。

还有小姑娘的那一声‘阿宴哥哥,不要打架了好不好?’

想到这,裴西宴闭上了眼睛,光影下,那优越分明的轮廓线条绷的有些紧。

有她‘陪伴’的那三年,尽管外头仍旧险象环生,荆棘遍布,他被欺辱,被背叛,好几次都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,对他来说,却也是没那么难熬的三年。

可十八岁,他不得不告别这一切,告别她。

他的告别悄无声息, 甚至没敢当着她的面。

在裴氏财团的那些年,是他不愿意回想的几年。

所幸,二十三岁,他终于又回到了华国,回到了京州。

待到他二十五岁的那年,小姑娘终于也十八岁了。

然而, 后边的故事,他似乎也不想多说了。

他的声音,戛然而止。

池嫣却鼓起勇气,忍不住问他,“你能跟我说说四年前,在我十八岁生日那晚的……那个电话吗?”

“这难道不是我该问你的事吗?”

毕竟四年前,他的那通电话目的很明显。

他盛装出席,下定决心,想要走到她的面前。

藏在心里见不得光的爱恋,偶尔,也想窥见天日。

为了这一天,他等了好多年。

可是她拒绝了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池嫣知道这三个字,是最无力苍白的。

听到那声对不起,他愣了片刻,直到他点的那根烟燃到了尽头,烫到了他的指尖,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
他无谓的笑了声。

她的拒绝,情有可原。

只是那一年,他厌倦了一切,想与裴氏财团分道扬镳,如果……他是说如果,如果那一天,她愿意让他走到她的跟前,他是想回头的。

可是,她的拒绝让他失去了选择,也丧失了回头的机会。

那绝望的窒息感,像是一根勒住池嫣脖子的粗绳,让她连呼吸都在发颤。

他看出了她情绪的不对劲,尽管很想知道,但也没有再追根到底的问她,为什么要在四年前说那样的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