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梁旅落不会对整个人间界出手,她只需要一部分的土地就行,等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, 她会自己收兵的。”
主座上的老人不厌其烦地为孟易觉解答着,看上去倒真就有几分谆谆教诲的意味。
“呵,”
孟易觉被气笑了:
“那死去的那么多人该怎么办?”
她想起断肢、血泊、哭喊、尸体, 而这些都将在天玄联盟的纵容下一笔勾销。
“孟易觉,仇恨是在不断的传递中深化的, 要终结仇恨,就只能由我们来放弃仇恨。你要从整个大局来看,不要被个人情感左右了大脑。”
“被个人情感左右了大脑?我可是无情道诶?”
“从某个层面来讲,无情道是最冲动、最容易被个人情感左右头脑的。”
比如梁旅落,她的一生中,就从来没有让理性占据过自己的大脑,一直都全凭感情用事,所以才那么脆弱,稍稍一点推力就能让她万劫不复。
这样的一个人,却是最近千年以来最有天赋、最值得称道的无情道,由此可见,无情道的“无情”,真不过笑话一句。
但是梁旅落是如此,他又何尝不是?
如果他没有被感情所操纵,或许梁旅落的母亲不会死在她眼前,如果他没有被感情所操纵,或许梁旅落也不会杀妻证道后再自杀,如果他没有被感情所操纵,或许……这时他也不会选择纵容梁旅落……就像他曾经纵容梁旅落的父亲一样。
罢了。
高高在上的剑祖暗暗叹了口气,不再去想这些陈年旧事。
阶下的孟易觉仍旧桀骜不驯:
“……但是梁旅落仍然在杀戮,我带回来的影像能证明,她在派遣魔族深入中原地区实行暗地里的屠杀。再者,为什么一定能相信,梁旅落达到了目的就能停手?还有,要达到她的目的需要付出多少代价?这些我们全都不知道。为什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,天玄联盟就能这么轻易地做出放过梁旅落的决断?”
“孟易觉,”
剑祖的眼中透出怜悯:
“你不必想那么多的。”
这句话竟然与那天孟易觉在吞海的病床前说的一模一样:
“既然天玄联盟做出了这个决定,那么就一定有它的考量。在他们那个位置上,有许许多多的东西需要考虑,有时候,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可以解决问题的。”
“什么需要考虑?”
孟易觉反问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