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音摸了摸下巴,思忖道:“可是厂督去江南目前还回不来,我一个人睡在他的房间难免会想他啊,要不我还是睡在浣雪院吧,你就睡在客房。”
玲珑白着一张脸,拳头已然攥得死紧。她忍住怒气蹙眉问:“徐姑娘为何出尔反尔?”
徐音也皱起了眉,对玲珑已然没了什么好感。她说:“你如今还未入府,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,我才是这府上的主人,哪有客人这般挑剔的?这不是道理。”
玲珑听了她的话,面色白得跟纸一般,冷笑道:“今后谁是主谁是客还不知,徐姑娘的话可不能说早了啊。”
她是一介孤儿,在深宫中摸爬滚打,好不容易才入宫当了一个女官。虽然那心心念念的女子之说也只是宫中的传言,但如今皇后倒台,这次机会,她不能不去争取。
只要功名利禄能带给她安全感,只有讨好厂督,解除掉他身边的祸患,让皇帝满意,自己才会过上舒坦的日子。她这个人便是如此,原原本本地利己。
徐音可算是听明白她的意思,她的意思便是想赶自己出府,做个客人。
这怎么能行!这样一来,方才小太监话中的意思,也是有迹可循。她的确应该去为自己争取一下,若不如此,她今后就要被赶出提督府!
她的瞳仁微微一缩,正想开口,却听身后传来凉薄一声:“不愧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,这么急着就想上位了啊。”
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,表情惊愕,看见身后一红衣人负手而立,神色不明。
只有玲珑知道,皇后上位的代价便是元皇后的死亡。是皇后在宫斗中扳倒了元皇后,才因此上位。但这件事情密不透风,没有人知道。魏玉这么一说,到底是什么意思?
难不成,他已经知道了宫中的这些秘密?在这一案中自己也有不小的功劳,若是魏玉说出去……
但愿不是自己多心。
玲珑咬了咬唇,后背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。她强笑道:“厂督说笑了,我今后便是您的妻子,这是陛下亲赐的姻缘,算什么上位呢。厂督为何回来了?不是已经去江南了吗?”
“既然玲珑姑娘已经明白了咱家的意思,便不要多嘴,”魏玉冷笑一声,“咱家要做些什么,与你无关,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,咱家剥了你的皮。”
徐音提听不懂二人在打哑谜,玲珑吓得浑身是汗,还是颔首:“我……明白。”
徐音不明白魏玉这个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,他不是随着太子下江南了么?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回来了?他是为了什么?
魏玉嗤笑,抬起一双黑漆的眸,摩挲着手上的扳指:“不过是一介女官,也敢在咱家面前自称‘我’。”
玲珑被他的话一激,低下头求饶:“奴婢知错,求督主饶恕!”
魏玉居然看也没看她一眼,抬脚往府里走。徐音跟在他身后,喋喋不休地追问:“厂督、厂督你怎么在这儿?你不是去江南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