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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承钰哎哎两声,也掏出帖子摔地,几人也顿时消失在空气之中。

沈宁意也终于看到了那监视符那端。

头定金瓦,脚踏玉石,托盘秀丽的侍者人群之中游走,堂上是纵情歌舞的妖魅,或曳着长尾或尖着耳,竖着眼,满堂靡靡之音,异香绕梁熏得人脑仁昏昏。

这场景,不正在眼前吗?沈宁意侧目去寻,一眼就找到了那术法源头。

年轻的儿郎绣衣阔袍,一张面具不过遮住双眸,露出大半张秀气素白似玉的面颊来,他衣襟大开,坐在堂下正中案前,桌上堆鲜果酒饮,金稞子如雪般撒了一堆。

齐僖脸色登时变了,牙关紧咬:“是我侄儿。”

沈宁意早已从元烟儿处得知一切,拍拍他肩以示安慰。而旁人的眼神,她此刻更无暇顾及了。

裴应不知何处去了……自从接近裴应,心口便如蚁群啃咬,密密麻麻地痛感令她由心底生出一种暴虐来。

这地底像是在举办一场盛宴,眼前场景变换不断,齐僖的侄子走上台中,浑身玉石环佩拖着琳琅地响。

敞开挥舞的双臂,周围浑浊不堪的气息,人群笑着嚷着附和着台上那人的开合大笑的双唇,沈宁意感觉那股疼痛从心口一点点爬到太阳穴。

一切场景,竟然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。

大脑竟有一时的眩晕,令她忍不住眯着眼去聚焦视线,台上之人说的话如细碎的雨点,又密又嘈杂,好像全在耳膜上敲鼓。

裴应……

沈宁意终于看到了他,他专注望向台上,又顺着她的视线回望过来。

“小心点。”

一片喧嚣中一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,沈宁意感觉到谢扶涯在轻轻对她说话。

好啊。

沈宁意无声地笑起来,随着一阵突然地动山摇,整个金玉堂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。

台上那人僵住一瞬,笑声还没收完,随着脚下晃动的砖石惊慌地扭了调子,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来。

人群也瞬息间就乱了,有人施法有人往来处而去,却不过无济于事。

她等的时机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