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宁意盯着他的脸发愣,半晌用茶才慢吞吞开口道:“师兄要帮我?”
谢扶涯沉吟半刻才答:“世间万事,因果循环,我不便牵扯进你的因果之中……”
她听得他后半句说得音量渐低,明白他此话他自己大抵也不信,只笑吟吟道:“是吗。”
双目相接,谢扶涯心中轻哼一声,笑她狡黠地像只狐狸,尾巴洋洋得意地试探搔挠他的掌心。
静默片刻,沈宁意又才问道:
“今日客栈中师兄不怎么说话,是否是心中有疑?”
谢扶涯:“是。”
他坦然说出疑虑:“只有城中求救无法,她才会试图逃跑,甚至向外人求助。”
“此事我们不便直接插手,只怕打草惊蛇,我已方才已去信师门,我们如今需小心行事才可。”
他又说了旁的事,原来齐僖是城主长辈,府宅正在城主府旁,几人明日去见过城主,便可继续行路。
谢扶涯见她双眼茫然,脸色苍白,便停了话头,抬手又用灵力提她休整一道又才起身:“你且休息。”
他转身欲走,下一刻纤细的五指便勾住了他的手。
她的双眼恢复了些许神采,却冒出一些亮晶晶的坏主意来:“师兄,我准备现在就去报仇,你要陪我么?”
谢扶涯见她面色惨白,冷言道:“你这幅尊容,只怕被认作女鬼。”
“女鬼索命,岂不正好?”沈宁意行随意动,掀开被子就起身捏决整理好了仪容。
谢扶涯剥下她的爪子:“我不去。”
沈宁意:“师兄不是不准我死吗?我眼下心绞难忍,大仇不报便难安眠。”
谢扶涯察觉她虽神情如常,但额边却不断冒出汗珠,双手紧攥,知她未必诓骗自己,又才在床侧坐下,将她塞回被囊,握住手腕把她的脉。
她脉象紊乱不堪,却在乖巧抬眼盯着他,嘴里在提要求:“那师兄再用灵气替我流转贯体一次?”
谢扶涯弄不清她的目的,却被那双难得示弱的眼睛牵着走,指尖泻出淡青灵气似蛇般爬入她的腕下。
灵气贯体是极为亲昵却又冒犯的行径,她却眯着眼透露出些舒爽来。
太上无情道汲万物精华,最为柔润,是以他的气脉也如夏日溪水滋养他物。
谢扶涯见她渐渐昏沉合了眼,才收手离开。
他才离开不久,沈宁意却又睁开眼来,窗棂哗啦,一道紫光便落到窗前,正是元烟儿。
她没骨头似得倚在床檐:“你要他的灵力作甚?”
她又想到谢扶涯那张脸:“你看上他了?”又自己嘀咕起来,“我怎么看他眼熟得紧……”
沈宁意心口的撕裂感尤在,按着心口定神答道:“突然觉得他这功法有些古怪,便引他灵气过一遍轮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