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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玉钦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,唇边的笑意阴沉沉的。

这才应该是他的侄儿,相信他帮助他不怕他。

他又拿出藏着身后剑,眼前的屋内,正有他的另一个侄儿等着他,他拖着剑,步步又稳又慢,不像那次。

那次他根本来不及拔剑,母亲的人头便落地了,他和父亲轻而易举便被别人拿下,妹妹的哭喊声不绝如缕,就在耳边,常常将他在深夜惊醒。

这么多年了,他终于终于马上就要继续往上了,马上就能回去了

“施主,你看起来很是担忧的样子,不如你便去做你的事,小僧被您术法所缚,是逃不了的。”沈宁意被柯郸的声音打断,从云水镜中的白玉钦身上收回视线,转头看向那被捆在一块石头上的和尚。

这和尚自称善恶佛,叫做柯郸,自那日他口中狂言之后,沈宁意去信东阳帝君,东阳帝君来了光信,并派了她二徒弟焦逢赶往此地。

这和尚油盐不进,小动作不断,沈宁意戒心犹在,便一直守着他等焦逢,今日已是几近五日了。

而山洞之外,情况已是翻天覆地。

自那她离开之后,白玉钦便领兵在凌晨十分赶到,与白玉钦一并击溃蛮夷军队,几日之内一切便迅速安定下来,而卫青之却反而又被白玉钦捉获囚禁。

除却沈宁意与零星几人外,白玉钦并不知道贺汀已然清醒,他拿出西城郡郡侯手令,诬陷贺汀通敌叛国,与蛮夷私通,带兵包围陆府,却没想他早已中了埋伏,眼下他虽闯入陆府之中,却早已兵尽粮绝,强弩之末了。

他利用贺汀的亲弟弟贺永安给贺汀下毒,又一路杀入贺汀居所,眼下马上就要推开贺汀的门了。

沈宁意将数十枚监视符的画面投到眼前数枚云水镜之中,目睹了一切发生。

她只淡淡看柯郸一眼便再次收回视线,右边一枚云水境中,正是被关在牢中的卫青之。

他的手下早就将一切控制,虽在牢狱之中,卫青之也是一副自在模样。

他坦然坐卧牢中,面无所惧,神情冷漠无畏。

一头白发如银丝垂落,挺鼻深目,就算在牢中,他一身矜贵也藏不住丝毫。

他闲闲饮酒,那从酒盏流出的酒水溅出如星,酒香混杂着牢房的腐烂泥块污臭,却并不违和。

贺汀身旁一边为他斟酒,一面试探问道:“世子,贺郎君只有一对人手盘踞在府中,是否需要增援?”

卫青之一饮而下,修长脖颈如鹤,喉结之上缠绕着些许银丝,正在微光下隐约闪烁:“无需担忧,不过一盘散沙,我这忘年好友自然能够对付。”

他语气一顿:“何况,这是他的家事,不便令我看到。”

那手上又思索片刻,犹豫道:“但那贺夫人也还在陆府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