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待白尔终于走出门去,为她二人合上房门,贺汀才闭了闭眼,又叹了一声。
“阿宁,地上凉不凉?”他声音有些发哑,却还是好听。
沈宁意正在心中暗思自己方才是否演得太过用力,有些虚假,蓦地听到贺汀一句关心,怔忪片刻才回道:“啊?”
贺汀:“”
“阿宁,你能扶我起来吗?”
沈宁意只觉刚才和白尔“对戏”时营造的悲惨氛围已被完全打散,她噢一声,顶着哭得通红的双眼从地上爬起来,扶着贺汀坐了起来。
贺汀神色复杂地落在沈宁意身上,还未说话便先咳了几声。
沈宁意又回了神,重回了角色当中。
她泫然欲泣,站在塌旁好似不敢直视贺汀:“你都听到了吧。”
贺汀嗯了一声,还在劝慰她:“阿宁不必自责,我早就知道是白玉钦在背后主谋,只是眼下并没有他的把柄,才没有告诉阿宁。是我的错。”
他若这样好说话,之后“温从宁”要如何与他决裂?
沈宁意惊异地瞟他一眼,又蹙起眉来,轻咬唇瓣讷讷开口:“那你也知道我在给你下毒?”
“嗯。”贺汀答道,“我尚年轻,不过养一养就好,阿宁也不必忧心。”
从未见过贺汀这样好说话过,上次自己扎他一刀他提了好几回,怎么这次是这样轻轻放下的姿态?
沈宁意心中惊疑不定,正想着要怎么继续硬着头皮编下去,那厢贺汀忽地说话了:“阿宁,地上那刀就是你当初刺我那把吗?”
怎么又扯到那事?沈宁意顺着贺汀视线看过去,那刀横在地上,很是扎眼。
虽然她将无意剑变做刀,但那剑柄与刀柄仍然一致,背面还刻着贺汀刻下的“无意”二字。沈宁意心中一慌,飞快将那柄刀拾入袖中。
沈宁意似是听到贺汀轻笑了一声。
“怎么?”贺汀的语气忽地变了,“温娘还要留着之后再来刺我?”
沈宁意诧异回头:贺汀怎么态度又变了?
但这却是她此刻对贺汀正需要的情绪,她顺势冷着脸后退一步:“你我之间,本来就只有这种可能。”
贺汀声音冷清清的,没什么情绪:“温娘子若是真这样想,还是尽快离开吧。”